第2节

玫瑰之下 春日负暄 2721 字 6个月前

“几个人一块儿呢,不知道在聊什么。”

“知道了。”

付行云挂掉电话,站起来,拿起搁在一旁的手帕。那天帮忙找手帕的人估摸着可能是付行云急着用,又洗过一遍,熨过叠好,平整柔软又好闻,一看就是被精心对待了。付行云看着不顺眼,把叠好的手帕甩开,抓在手里揉了揉又重新叠好。

一切都要云淡风轻,一切都要不经意、不在意、举重若轻。姿态要好看,这是付行云行走娱乐圈这几年的准则。

他拿着手帕,对镜子看了看。镜子里的他,高鼻梁桃花眼,笑起来眼睛弯弯,上唇薄下唇厚,唇珠微翘,皮囊万里挑一。他满意地架上墨镜,摁电梯下楼去。

他那时候还没想明白,只有不够从容的人才格外在乎姿态好不好看。

作者有话说:

小江小江,一直没想到小江叫什么名字好

第4章 离谱

付行云住的这个酒店是影视城里最大的,好几栋呈环形,围着间的小花园。小花园里有些灌木,几棵树,几张石凳,很简陋潦草。毕竟来这里的明星艺人都来去匆匆,所有人在资本的运作下高速运转,花园弄得再漂亮也是徒劳。

果不其然,闻逝川正坐在石凳上,两腿伸长,双手后撑着石凳的边沿,抬着头打哈欠。阳光被枝叶筛碎,落在他眼皮上。他好像很困,没睡够的样子,眼下发青,下巴有胡茬,懒懒洋洋,像晒太阳的大猫。

付行云说:“咦,这么巧?”

闻逝川停顿了好几秒才回过头来,看了付行云一眼,收回脚,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用烟堵住了嘴,一言不发。

付行云一时间有些尴尬,只是对话已经开了头,骑虎难下。

他摘下墨镜,随手挂在衬衫领口上,笑着说:“你的片子拍完了?这么有空?”

闻逝川悠悠地吐了一口烟,在付行云心目,他是落魄的不得志的,但就现在看来,他那被烟雾模糊了的脸上,有疲惫和困倦,但没有那种失意的人常有的寥落,反而是光华内敛,锐意不减。

他漫不经心地盯着付行云,反问:“你呢?大明星。”

“大明星”三个字,平淡得让人听不出讽意,但付行云就是平白觉得硌耳朵,特别是最近他正着急于资源流失的问题,明明闻逝川根本不知道,但他就是讨厌他那双深沉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

付行云突然就觉得乏味了,觉得这场“多年后重遇落魄旧情人,高抬贵手施恩不望报”的戏码压根没有给他带来乐,他只觉得没意思,舌根发苦,喉咙发紧。

“你那天借给我的手帕”

闻逝川打断道:“不用还,扔了吧。”

他头发还没去理,风吹过有些乱。大半个月来紧赶慢赶地拍完剩下的内容,披星戴月,熬得全剧组的人都要升仙了,头发早就顾不上了。他嘴巴里叼着烟,随手抓起头发,从兜里掏了橡皮筋要扎起来,不知怎么的,撑开皮筋的时候手下失了轻重,塑料皮筋“啪”一下绷断了。

付行云手揣在兜里,紧紧捏着那块手帕,只觉得自己自讨没趣。正要回头走的时候,觉得脸颊上突然一下刺痛,他“嘶”地倒抽一口气。

闻逝川手上断掉的皮筋弹到他脸上了。

付行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他抬手摸了摸脸上,闻逝川站起来,眉头微皱,付行云自己看不到,但闻逝川看到,他白皙的脸上有道突兀的红痕。

闻逝川抬起手,像是要碰他的脸。付行云条件反射地一下拍开他的手,清脆的“啪”一声,一时间流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抱歉。”闻逝川沉声说。

付行云将一瞬间的慌乱和刺痛都藏了起来,重新戴上墨镜,冷冷地丢下一句“没关系”,转身走了。

一事不顺,事事不顺。

在旧情人这里碰了壁,剧组里也不顺心。陈忻明明已经杀青了,但导演给他的戏份加了又加。这么加下去都要变成双男主了,付行云刻薄地想到。

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如果陈忻是个安分吃饼的也就罢了,偏偏他就是不安分,得了志就得全天下的人捧着他。好像生怕有命赚没命花一样,他是下个月就要死了吗,付行云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