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让开。”
似乎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环绕在她耳边,将她拖入仿佛是宇宙一般的虚空之中:“九天玄雷劫,是他应下的,他是必死之人,你让开。”
“为什么?”
她知道了这声音的来处,不由得将谢长寂抱得更紧了些:“他做错了什么?”
“他是祸世魔星。”
“所以呢?!”
花向晚猛地睁眼,怒喝出声:“他做错了什么?魊灵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就因为他与你许下九天玄雷劫,你就要取他性命,是什么道理?!”
“他是自愿为你承担因果业障。”
“业障?”花向晚笑起来,“碧血神君害我合欢宫时你不出现,我丧母丧友被人欺凌时你不出现,我自己为自己报仇,这时候你就来同我谈孽障?!既然你是天道,你睁眼看着,那为什么你不帮我?天道是只帮恶人的吗?!”
对方没有说话,沉默许久后,它缓声道:“天命不可违。”
“可我偏生要违!”
她握紧剑,只道:“我修至刚至强之道,我不信天命,我只信我自己。只要够强,我便是天。”
“好吧。”
对方似是无奈,虚空从周边退去:“那,就看你这一剑,有多强。”
说着,雷霆突然停止,众人愣愣看着这一切发生,惊疑不定看着天空。
然而天劫停下,雷云却没有散开,反而越发密集,仿佛是在蓄力最后一击。
花向晚握紧剑,她仰头看着天上雷云,明白这天道的意思。
唯有强者,能越过天命。
谢长寂有他的最后一剑,花向晚,亦有她的最后一剑。
她仰头看着天空,内心异常平静,她清晰知道,这一道雷劫,非生即死。
天空中乌云翻滚,越来越黑,浓如泼墨的天色,看得周遭人心中发颤。
风卷残叶,乌鸦呱呱落在不远处。
花向晚慢慢起身,拦在谢长寂身前,天雷积在她筋脉中的灵力蓄势待发,她握着剑柄,脑海中是从小到大,学过的所有心法招式。
她师承父母和白竹悦,都是西境一等一的高手,又在云莱采集仙宗百家,得谢长寂如此顶尖剑修点拨,西境两百年,起起伏伏,暗学百家,最后又得魔主血令,传承魔主所有心法。
这一切都在此刻汇聚,融会贯通于她剑尖。
而最后一剑,是她对世间一切之领悟。
为何执剑,为何出剑。
她不像谢长寂,她很少追根问底,很少关注细节,她只有一个信念,而后奋力前行。
为守所爱之人,执此破天之剑。
雷声轰隆,蓄势待发,花向晚察觉天道之意,慢慢拔剑。
“我以三千明灯,仅需一愿。”
谢长寂在漫天灯火下的模样映入脑海,她看着剑身上自己的目光,忍不住喃喃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