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一时之间几乎想笑话他。
秦拂丫头再怎么厉害、再怎么天赋卓绝,那也是人家的成就,你一个连正儿八经的名分都没有的人跟着瞎骄傲什么?
他“啧”了一声,终于问到了正事。
“青厌,天道怎么样了?”那声音难得的沉了下来,不再跳脱。
天无疾抱起秦拂,回过身来,看向那废墟之上被他捏的粉碎的头骨。
漆黑不详的头骨只剩一抹灰,散落在断壁残垣之上,毫不起眼,也没有了刚刚那只是看到就忍不住让人心生不适的气息。
更没有了那一丝若隐若现的天道法则。
天无疾眼神闪过一抹嘲讽般的冷意,淡淡道:“没有了大道的庇护,它也不过是一个窃取了天道位置的小丑罢了,算什么天道。”
寒江追问:“真死了?”
天无疾:“死了。”
寒江打破砂锅问到底:“死透了?”
天无疾淡淡道:“哪怕我不彻底杀死它,大道也不会饶了它。”
寒江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空。
方才天道陨落之时,这天地之间曾有一瞬间的至深至暗。
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又恢复了正常,到这世间最敏锐的修士都不一定能有所察觉。
那异象昭示着天道的陨落。
而异象能被这么控制住,这背后没有大道出手,寒江自己都不信。
就像刚刚天无疾所说的,哪怕他杀不死天道,大道也不会饶了它。
天道……是真真正正的彻底陨落了。
寒江神情之流露出一丝恍然。
他这一生被天道玩弄于股掌之,这一辈子无力反抗,死尽亲友,就像是一枚被人随意挪动的棋子,一步步被执棋手推着走向他既定的命运。
他这辈子所做的最痛的事就是将自己这枚棋子放在了青厌的手上,作为另一方的棋子,临死之前也坑了天道一把。
可他却没想到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能亲眼看到天道的陨落。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出来。
能亲眼看到一个结果,那么其的种种对他来说就都是值得的。
而一旁,眼见着寒江这么畅的笑出来,天无疾眼也闪过一丝笑意。
然而开口时,他却淡淡的说:“你笑得太大声了,别打扰阿拂渡劫。”
寒江笑到一半戛然而止,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后他很反应过来,立刻反驳道:“这丫头渡的是心魔劫,又听不见,我怎么可能打扰她。”
天无疾低头看了看:“阿拂眉头都皱了。”
寒江:“……”
“况且。”天无疾又说,“你笑这么大声很危险的。”
寒江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犹豫道:“你是说会引来别的魔修?可……”他环视一圈:“这还有活着的魔修吗?哪怕有,魔尊都死了,你还怕对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