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她手肘支着膝盖,伸手拨了一下池里的水。“我等了很久才等你醒过来,你不理我,我有点伤心。”她指尖带着光芒又一点,池水骤然结冰,一层一层的尖刺朝着白雾的方向扎过去,接触到白雾皮肤的那一刹那停下。冰刺把皮肤戳的微微凹陷,并没有直接戳破。
白雾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有起伏的胸口说明她还活着。
前前后后尖锐的冰刺并没有让她有顾忌和害怕,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腹部放松。寂静的室内忽然啵的一声,鲜红的血就染红透明的冰尖。
“白雾!”北亭生气了,她捏着手看着池子里的人,咬牙切齿。“我一直觉得你聪明,我喜欢你的聪明。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这样肆无忌惮。”
白雾勉强抬了抬头,她用表情回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笑。
“可以收回你的喜欢吗?”
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句话不管是什么,都取悦了北亭。她面色稍微缓和些,伸手折了一根冰锥在指尖转了两圈。
“不行,从你继位神主到现在,我喜欢你这么久,收不回来了。”
白雾笑了。
“如果换个人说这句话,我可能还会有一点感动。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来得及吗?”
北亭皱眉。“为什么要改,你应该为这份特殊感到骄傲!”
冰锥在她手里变长,尖刺伸过去挑起白雾的下巴,戳着她的脖颈,只要双方都一用力,冰锥就会直接贯穿她的脖子。
北亭认真的看她,像是在研究一张精美的画。“真美,这张脸,这具身体,马上就是我的了。”
白雾:“你知道人与人的区别吗?”
“别跟我谈区别!现在你们是人,我是神!”
魔化的北亭情绪极不稳定,她手里的冰锥因为激动而前进一寸,在白雾的脖颈上留下一串血珠。她看到了,眼神忽然闪了一下,心疼的一挥袖,池子的冰瞬间化去恢复原样。
“不要让我生气,知道吗?我其实很心疼你这具身体。”
她抹了一把脸,重新换上平和的笑。“别不开心,让你见一位老朋友,你们聊聊天,好吗?”
北亭并不需要白雾的回应,她转过头,旁边的魔石亮起,离白雾三丈远的地方竟然还有个一样池子。
那个池子里的水不如白雾这里,一片漆黑。池子里吊着的人一身血污,散乱的头发遮面,垂着头了无生息。
北亭隔空抽过去一道劲风,那人被扇的整个人往后飘,一口血吐出来,空气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认识吗?”北亭问白雾,她怕白雾看不见脸,隔空捏着那人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你们应该很熟吧,说不认识我是不信的。”
白雾看清了。“你什么时候抓的他?”
北亭笑着站起来,展袖负手。“别冤枉人,他自己送上门的,我可没抓他,要说时间是有段日子了。如果不是他,我还好不了这么。”她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江小桦是你徒弟,下手是真狠呐。像你。”
这句话不知道是夸人还是损人。
北亭跟白雾说完话就走了,只留下两个被吊着双手困在水牢里的人。白雾侧脸看着不远处的陈鱼,忽然笑了出来。
“这么久没见了,没想到你在这儿等我。”
她大概能猜到陈鱼为什么会落到北亭手里,她觉得陈鱼傻,但她又觉得陈鱼这样做很符合他的性格。
“灵雾花呢?找到了吗?”
隔壁的人动了动胳膊,铁链一阵响动。他吐了一口血水,喘匀了气,想说什么又长长的叹了一声,最后也同白雾一样笑起来。
荒谬吗?确实很荒谬。
“天道,信仰,什么是正什么是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