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她这样子的人,很少会有这种感觉的。她几乎都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这种感觉。
当然这种情绪的变化却没有从无启面色上体现出来,她仍然是那样平静。
甚至于公主清秀的面颊之上,还浮起了一抹微笑。
红潮自然是十分可怕的生物,可以碾碎世间所有的修士。红潮化出的血盆大口,甚至能将圣人之境的修士以巨口碾碎。
现在那些巨口向着无启飞去,要将无启那道清秀的身影就此湮没。
可那张白生生的脸孔之上,却忽而浮起了一抹轻蔑不屑笑容。
瞧不起谁!
容灭没去玄天城,没见识过无启与明无色、女帝的大战,不知晓这可怕的差距,想象不出这物种的碾压。
那么这位魅主也不过是井底之蛙,以他可笑的常识去测度一位上古怪物。
容灭却不知晓自己被无启开嘲讽,他看着红潮化作的巨口发出了咔擦咔擦的声音,就像是之前碾碎人骨一样。
就像之前,他如此驱使红潮,吞噬照月百姓一样。
容灭把这种声音视为胜利的声音,内心浮起了一抹意。
他还做了一场美梦,那张美梦如今显得更真实了。
甚至于容灭手指还轻轻拂过腰间的那枚腰令,这枚腰令是上清界弟子所佩戴之物,上面已经染上了斑斑血迹。
这块腰令自然并不属于容灭,上面有着两字,写的是陆音。
刚才他带着这块腰令,内心之还有一缕感情。可是现在,这抹感情就这么消失了。
他手指微微一动,这枚腰令就化为碎粉,就像是容灭日益消亡的情感。
人生就是如此,扔下去的东西越多,这个人就越发强大。
此刻夜风之,沈灼蓦然打了个寒颤。
修行者寒暑不侵,而沈灼生出这种感觉,令她忽而生出不安。
那是一种直觉,很多修士都会有这样子的直觉。就好像动物感受到危险,就会难以安宁。
沈灼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清辉色的眸子映衬月色,流淌了一抹华光溢彩。
这时候她和明无色已经到了照月国境内,四周静悄悄一片,不免使得沈灼生出几许疑虑。
她与明无色从空降下,轻轻的落在了地面。
长街静悄悄的,房舍看着还新,却竟见不到生人。
沈灼运转瞳术,手指轻轻的按上了地上一点血污。在沈灼开启眼识之后,她窥见眼前血污流淌一抹灰色的流质之力,是之前邪物肆虐后残余的力量。
手指触及瞬间,沈灼也感觉到了几分的熟悉。
明无色伸出了手掌,轻轻按在了沈灼的肩头,微微一压,眼底透出了几分温热。
那一日上清界弟子被追杀,沈灼也感受到了红潮之力,眼睁睁的看着修士在自己面前被吞噬。
明无色转世多日,对这世间种种早就瞧淡了,他对杀戮既不喜爱,也不抗拒。
不过阿灼是个温柔的人,见不到这些。
明无色对沈灼是温柔的,可是该点明白的事情总归要点明。故而他嗓音微微一缓:“当初红潮之祸,是幽冥界主人月魔所为。不过如今幽冥界易主,红潮再现,只怕和如今的主人有些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