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姜重犹自看重纪雪君,并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唉,她可是为了姜重,将通关攻略告诉沈灼。为了姜重,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只不过眠宁虽心有不,却不便拂姜重之意,故而她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垂头丧气准备离去。
姜重说什么,她似乎都不好违逆。
不过这一次,似乎是有些不同了。
姜重忽而伸出手,握住了眠宁手掌,低低说道:“我只不过跟她说一会话,你要回来照顾我。眠宁,你别走远了。”
眠宁眼珠子顿时亮起来,脸一红,轻轻的嗯了一声。
其实这世上本没有直男,端看这男人愿不愿意花心思照拂你的心意。
这副画面透入了纪雪君眼里,蓦然让纪雪君觉得很是刺眼。
姜重对她而言,其实并没有多重要。可是他总归是一个尽心尽责的好舔狗,并且最顺纪雪君的心意。有时候纪雪君只不过暗示一下,姜重就替她行事。
就像当初沈灼初入上清界,纪雪君轻飘飘的说一句话,姜重就险些将沈灼打死。可惜,师弟将沈灼给救了。若没那回事,也不知晓多好。
无论如何,姜重是她个人自信的重要组成。
姜重是个目下无尘的人,若不是对自己失望,怎会看重眠宁那等无趣之物。不过现在,姜重似乎很受用。眠宁虽然无趣,却靠不断倒贴,使得男人心生怜悯。
纪雪君心将眠宁从头到脚批判个够。
不过现在也不是内心议论眠宁的时候。
纪雪君眉头一拢,她要安抚好姜重。姜重醒了,使得她内心充满了恐惧。
她挖了丹,脸色苍白,显得更加可怜。
四下无人,纪雪君颤声:“阿重,我不是故意的。”
清古大墓发生的事,她终于挑明。
那时候在修罗世界,她虽然安抚了姜重,可内心恐惧却也越来越大。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又有谁知晓姜重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纪雪君的内心之,也不觉生出惧意。她一生出惧意,这手就禁不住一滑。
这手一滑,就把剑扎在了姜重的腰子上。
更讽刺的时候,那时伴随沈灼通关,两人都从第二层掉落。
姜重唇瓣轻轻颤抖,他记得那时候纪雪君是何等的慷慨激昂,说了许多让自己动心的言语。可一转头,纪雪君就背刺自己。而他和纪雪君被困还不到一个时辰,根本未到最后关头。自己从前对纪雪君的仰慕,如今都成为了极可笑的笑话。那些心思顿时涌上了姜重的脑海,使得姜重情绪上波动更加厉害了些。
纪雪君将姜重佩剑取出:“这是你的分梅剑,我只盼可以亲手还给你。从我动手那时,我心已经是十分后悔,只恨不得就此死去。我只怕自己死在这里,便再也见不得师弟,而他更和别的女子相好。是我一时心魔作祟,故而做出了刺伤你的举动。我如今,也是生无可恋。阿重,你应该清楚,我那一剑,并不致命,对不对?我并无果决杀人之心,我只是,一时糊涂。”
纪雪君若一剑刺得干脆,姜重只怕立马狗带了。
可是这跟她嘴里说辞是两回事。她那一剑刺得犹豫,是因为她不喜欢用武力来保护自己,如此有违自己原则,而且也让纪雪君心性崩溃。而这跟姜重情意并无关系,甚至现在,她只想姜重去死。只不过既没有十足把握,纪雪君也绝不敢动手。
纪雪君轻泣:“你若当真不留余地,便要亲手指证于我了。不过,你并没有这么做,你仍犹为我留下颜面,并不愿意见我名声扫地,对不对?若此事让人知晓,我,我自然是生不如死。”
姜重冷冷说道:“那你错了,纪雪君,你伤害同门之事,我会禀告仙主,由门规处置。如今归途之,我不愿意节外生枝罢了。”
纪雪君脸颊之上犹自挂着泪水,面色却是僵了僵。
她蓦然摇了一下脑袋,以极坚定得嗓音说道:“不,你不会的。”
只有自己言语坚定,那才具有感染力。
“这些年,我维持完美的形象,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怯弱和软弱。也许,你看到的也并不是真的我,而是世人眼完美的纪雪君。我生来便是六阴绝脉,至多也不过是半圣之境。故而我只盼自己在别人眼里十分优秀出色。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是故意的——”
纪雪君口里这么说着:“我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容忍我的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