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他不在王府和自己用早膳的第一日,桃夭明明已经特别守规矩地吃了东西,正想着怎样活好呢,就被一向能干懂事的侍女给拦住。
“王爷今早走时说了,主儿起码得再用碗白米粥才能算完的,主儿还是再吃些莫让奴婢等为难吧。”绵喜面含歉意地和桃夭说道。
其实她早看出自己现在侍奉的主子是个不喜欢束缚的性子,因此是能顺着她就顺着她。但现在看着桃夭明显不悦的美丽面容,她是深感惭愧却又无可奈何。
“那王爷还和你说了什么?”
“王爷还说会尽早赶回来陪你……”
桃夭心里暗骂了句容澄那烦人精一句,她本来是挺喜欢人间的那些饭食美味的,对她们妖精来说这也是算得上是一种有趣的消遣。
但现在在王府被容澄逼着一日三餐进食,她只感觉自己对于人间五谷饭食有了越来越多的腻歪。她是一棵树,只被插在土里晒晒太阳就能活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像那些飞禽走兽一般频繁进食。
但这些话是不能和容澄说的,她后来便偷了巧端起饭碗做样子,但很容澄就贼精地发现了虚张声势的桃夭。如今更是过分,他人走了还是要这样深深地折磨自己。
桃夭干巴巴地吃着自己的加倍饭食,而远处被临安官员围绕的容澄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
第19章 小狐 早上的不愉悦到……
早上的不愉悦到底是没有破坏桃夭对自己美好的一天的期许,小松在桃夭失手栽在容澄床上后,就离开去了山里。那之前被寄予厚望的傀儡娃娃最终也没有被浪费,桃夭用它制成了个假的小松后,就让容澄把它送去学堂读书。
一个人穿戴好衣桃夭就便出了王府,容澄对自己王府里的女眷并不太束缚,正常出门购买衣裳首饰都是可以的,只要身后有人跟着就行。
桃夭戴着纱帽在临安主街道就那样安闲地慢慢散步,一路上都颇有兴致地看着临安城的景色。
人间地域宽广幅员辽阔,各个地方便有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而和之前她桃庄所在的楚州相比,这由于临近都城的临安除了更加繁华富庶之外,便是更有一个让桃夭感兴趣的地方。
“为何城如此多的读书人?”在第五次看到三四个穿着青色长儒衫结伴行走的年轻人,桃夭好地问了身后跟着自己一起出来的绵喜。
可没想到绵喜却比她更感疑惑:“主儿真的一点都不知晓?”
“知晓什么?”
看到桃夭是真的不清楚,绵喜便随她进了茶楼给她详细地解释了临安多学子的原因。
这事原和容澄有些关系。容澄十七岁那年正是和他的皇帝父亲闹着不做太子的最激烈的时期,他是皇帝最心爱的皇后生下的孩子,且天资又高,本来是所有人都认同的皇位继承人。
然而容澄却十分有自己的性格,他日日见着自己的父皇案牍劳形不见空歇,想的不是如何帮助自己的父皇处理政务,而是一心向往皇宫外边的自由多彩的生活。
又因为容澄自小那特尊贵的命格,皇帝对于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也不好逼迫太狠,两方便这样一直牵扯着。
后来朝廷便出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案。绵喜不好说其过程,只知道是当时各大书院的院长都纷纷因为一些复杂的罪名被世家给下了狱最后身死,到了后来那些出名的各大书院几乎是开不下去。
当时还有一个世族族长曾经私底下扬言要让天底下所有的书院都开不下去。皇帝自然是不愿意的,但世家这次准备充足,官场各处都是他们的人手,皇帝根本不能明确表明态度。然后容澄向他父皇讨到了一块封地,放弃了做太子的机会。
而容澄做封王的第二天就上了朝请求皇帝允许他在封地内开办学院。
皇帝钟爱容澄,京城无人不知,所以容澄不算困难就得到了准许令。随着第一家遭受大难的顶级书院转到当时名不见经传的临安,从容澄十七岁到如今的二十有三,短短六年间陆陆续续来到临安落脚的书院越来越多。
每年到这个时候都是其他向临安申报迁入的书院开始启程的日子,容澄必须去到官署亲自督促统筹迁顿顿各类事宜。
“所以王爷现在就是在忙着这事?”桃夭挺惊讶自己印象里那个色坯王爷还有这样的能耐,她虽然对于绵喜说的很多细节无法理解,但她知道容澄能做到现在今日这番事业,就根本不会只是凭借着运气。
“说不定他不做王爷,能做成的大事更多呢。”桃夭最后感叹了一句。
这话谁说不是,但绵喜等人也只得心里说说,她们是伺候容澄的旧人了,知道自家王爷都最不喜欢就是他人对太子一事上议论。
“主儿,这些话你和我们说说也就罢了,在王爷面前还是不要提起这些。”
桃夭表示理解甚至是开心,容澄不做皇帝正好,她在王府已经是很没有意思了,若是进去了皇宫,那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桃夭对于官场上面的纷纷扰扰不感兴趣,听了绵喜那些话她也没有多想。她真正有些感兴趣的其实是这些在临安就读的书生,书生,这个词对于她们这些妖精来说是个有特殊含义的词,便是桃夭,也是多多少少吃了那些薄情书生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