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九宁站着没动,她用大拇指抹过脸上的伤口,一阵刺痛,放下一看,手指上沾了血。
围观者们皆默默退后数步,不但没有劝架的打算,反倒让出了一大块场地。
看来江以莲平日里横行霸道贯了,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她以大欺小,要单方面抽唐九宁一顿,竟没有一人站出来劝一句。
唐九宁权衡利弊,觉得低调挨打是最好的选择。首先从实力上来看,打不过江以莲是最合理的;其次,若是今日不让她出这一口气,日后她也有的是机会寻自己的麻烦。大不了现在眼睛一闭,被抽一鞭子,然后顺势倒下装个重伤,在江珣面前卖个惨,接下来几日都可以闭门不见客了。
唐九宁的算盘正打得美滋滋,江以莲二话不说便一鞭子袭了过来。
地砖在爆破声炸裂,火星四射,尘土飞扬。
唐九宁被掀翻在地,身子像块拧着的破抹布一样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
烟尘逐渐消散,唐九宁撑起身子,左肩一阵剧痛,她看了眼,发现破了条口子,鲜血涌出,嘀嘀哒哒地顺着指缝落在地上。她看见江以莲勾着唇角,扯了扯鞭子,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这疯女人,下手没轻没重,这是要把我一鞭子抽死?
众人哗然,人群开始躁动,议论小声响起。有人小声说:“会不会出事啊?要不去请一下二区的师兄师姐过来?”
“有个屁用,谁会愿意过来?”
“我看除了掌教和少阁主,没人能管得了江师姐。”
练武场外,钟星神情焦急,轻跺了两下脚,跑着离开。
金鞭气势汹汹再次袭来,唐九宁捂着左肩,连滚带爬地躲开。鞭子挥动带起的风势如刀刃一般,又在后背划出几道细碎的伤口。
唐九宁忍着疼痛,手一挥,场侧罗列着的一排武器咣当作响,齐齐飞向江以莲。
“哼,雕虫小技。”
江以莲冷笑一声,挥动鞭子在空卷起这一堆刀剑,用力一甩,这一捆刀剑向唐九宁方向袭去。
疾风席卷冷刃而来,“砰”的一声,在练武场平坦的地上炸出个大坑。
唐九宁慌忙避开,被爆破的气浪推倒,直扑在地。
肩上火辣辣的疼,她伸手一摸,掌心黏腻湿润。她将手上沾着的血擦在衣角上,目光静静地看着江以莲。
血流的有点多,可江以莲似乎还没有尽兴。唐九宁握紧右手,手腕上的红莲隐隐发光。
不能随她再闹下去了。
钟星气喘吁吁,寻到南峰江珣的住处,被程非拦在门口。
江珣正在房里喝茶,对面坐着位不速之客——顾子言。
顾子言一袭花里胡哨的紫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他将扇子插在后领上,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神情自若,手法娴熟,倒不像是个客人。
“你打算在我这呆多久?”江珣问。
顾子言装模作样地惊道:“哎?老朋友难得来做客,这么就要赶人了?”
江珣扬眉,他眼里带上点戏谑,笑问:“你说顾掌门要是来寻人,我这是要说见过你呢,还是没见过?”
“哎!”顾子言正喝着茶,差点打翻杯子,他哭丧着脸喊道,“阿珣,你明知故问作甚?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因为薛府的事情,顾掌门大发雷霆,扬言要把顾子言抓回去,教他重新做人。顾子言急急忙忙逃难到此,只求江珣不要把他给卖了。
两人正聊着,程非匆匆走了进来,面露难色。
江珣瞥了他一眼,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