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仙家,修炼魔门功法的事情,是不可能瞒过别人的。穆绮云的眉间渐渐缠绕上一丝淡淡的黑气,但她毫不在意。
这一日,是穆绮云的生辰,两个儿子为了给娘亲一个惊喜,躲在了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娘亲在梳妆台前抹上胭脂。
五岁的顾子言拉着顾子翌的手,轻声道:“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
顾子翌在他耳边回道:“等娘画好妆了再出去。”
“为什么?”
“因为她万一被我们吓到手抖,把眉毛画歪了,我们俩就死定了。”
顾子言觉得很有道理,当下点点头。
两人屏着呼吸,相视一看,又忍不住笑了笑。
顾泽堂推开门走了进来,神情颇为严肃:“你今日不准出去。”
“怎么啦?”穆绮云继续画着眉,神情悠闲,“今儿我生辰,还要闷在屋子里不成?”
顾泽堂站在穆绮云背后,盯着镜子的她看,容颜是极美的,但是眉心一抹黑气消散不去。
“你是不是修炼了魔门功法?”
“是又如何?”穆绮云放下画眉的青雀头黛,“我不过是修炼了一门魔门功法,既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你这般凶神恶煞,是来问罪的?”
“如今仙魔两道正是水火不容之时,你——”顾泽堂握了握拳,磨着牙道,“你是打算害我顾家不成!”
穆绮云惊讶地转过头:“你想到哪去了?这魔门功法是邪门了点,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倒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顾泽堂:“即便我不觉得,世人要这么想,我又能如何?”
“你管他们作甚。”穆绮云毫不在意,起身就要往外走,“我今日要和姐妹们聚一聚,别拦我。”
“你魔息已压不住,还敢出门见人!”顾泽堂拉住她。
衣柜里的顾子言发现情况不对,爹娘好像吵起来了,他焦急地看向顾子翌。
顾子翌摸摸他的脑袋,安慰他别怕。
顾泽堂拦住了穆绮云的路,眼神有点红:“我问你最后一遍,这功法,废得掉吗?”
穆绮云嗤笑一声:“修炼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说罢绕过顾泽堂就要踏出门。
“……好,好,是你逼我的。”顾泽堂深深吸了一口气,手凝聚了一把剑,蓦地刺向穆绮云。
“刺啦”一声,剑穿过肉体的声音,刺耳得很。
顾子翌连忙蒙住顾子言的眼睛和嘴巴,不让他看,也不让他叫。自己的嘴唇却止不住颤抖,怔怔地透过那道窄缝目睹了对于他来说,最为残忍的一幕。
爹杀人很利索,捅了几剑,确认死透了,便拖了出去,留下一道血痕,跟娘嘴上涂的胭脂一样。
“哥……”
手松了一点,顾子言轻轻喊了一声。
“嘘——”顾子翌再次捂紧他的嘴,将他护在怀里。
顾泽堂去而复返,手脚利索地将满地的血清理干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没过几日,长乐山庄就传出了穆绮云染病去世的消息。
顾泽堂对两个儿子也是这么说的,说此病易传染,不让他们见穆绮云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