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继续伸出手,缄口,在胸前平行的地方,往下落了落。
「现在」
有些呆滞。
「听」
手张开,晃晃,凑近耳朵。
熟悉的动作缓缓灌入她的视线之,她一瞬间滞住了呼吸。
「不」
「到」
「了」
「我,现在,听不到了。」
风吹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觉得耳边一阵夏日的聒噪,嚷嚷地耳鸣,疼了起来,回荡着冰凉的滋流声感……面前的他迅速地放下手,拿起回自己的书,低着头有些很内向漠然的拘束。
听不到了。
眼前的少年眼眸乌黑,把目光扫往别处。
她瞳孔放大,一句“你说什么”,话语却一直噎在喉咙里,出不来。
怎么会。
她咽了口唾沫。
空气有一股青草的气息,满地的绿茵恰若他身上的气味,淡薄暗涩,洗得发白的校服领上看得出他的躲避。
半晌的无动于衷,使她一下子什么都想不到,他就站在那。
她原地滞住。
“……”
他侧过半边脸,不理。
“乐鸣,”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他把目光躲开,侧过身去,重新戴上那一对白色的耳机。
“喂,”她向前一下,想要身上拉住他的手,轻轻喊了句。
他翻起书包,低头,提起脚步,没有一点回应地开始转身迈步。
“等等。”她跟着脚步,伸出手想拉住他。
他不停下。
手还没抓到他,触碰了一下袖口,他的袖口有一块小渍。
慢慢地把手垂下。
留下一个背影,那白色的球鞋逐渐离她越来越远。乐鸣高瘦,背影清冷,书包耷拉飘忽在肩头。
她原地站着,太阳渐渐晒到了她的头上。
心一点点地滋滋起来,不知道什么,凝在一起,渐渐地成了个乱线团,麻麻的,说不出什么滋味……慢慢地,不知何处而来的哀愁翻滚,心潮涌起来,装不下,从边上开始溢出……
透明的助听器开始躁乱,变得不安,耳里慢慢响起放大着蝉鸣,聒噪,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