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下来,还是挺累,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递出。
水是温的,一小口一小口地流入喉咙,再反应过来时,头上已经出了密密的汗珠。
「你来干嘛。」
她问了一句。
「被赶出来了。」
他毫不忌讳地答。
原因大概是因为领导巡堂,又往下走了一遍,看见到他桌面动的痕迹都没有,再定睛一看,还是个在看课外书的旷课生。
总有些时候,这种注意细心用的地方,真他妈怪。
他不是那种能言善辩的人,即使给他一个一千八百块的高级键盘也挺难讲清楚,收拾两下,把书塞进柜子里,起身在注视下往外走去。
就当散步吧。
背影也懒散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大热天还要套一件校服外套,松松垮垮,莫名地怕晒起来。
大概是难得有了放松的机会吧。
她看着这样感觉挺好的。
眼里都没了那种远远的警惕冰冷,取而代之是倦困的感觉,耷拉了一下,猜想这差不多就是他在家的状态。
「是吗?」
坐下来,在小花坛上,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她凑过脸在他面前一笑。
「我可以去你家吗?」
紧接着又问,抱着水瓶还在一口口地小饮。
长这么大,他来过她家至少有两三次了,但她就从未踏进过他的家门,从小时候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
然而他回答得很随意,看不出什么态度之类的,只是简单地回复了一句:「我妈在家。」
她还挺怕他妈妈的。
乐母长期在家,几乎不出门,想要进去怕是挺难的。
他这算是委婉拒绝。
松下来,腿部的肌肉没那么酸痛了,她拍了拍,忽地想到了之前的一句话。
「他们说跑完步坐下来会脑溢血。」
很认真地对着他。
他回望过去。
「干嘛,又不是我跑。」
更何况她自己也坐着。
拿起一片纸巾擦了擦汗,她拨起眼前的发梢,湿了一半。
「是供血不足吧。」后来他想了想,觉得怪,补充了句。
这么无聊的东西,他也陪着纠错,看来真的是性情大转没事干了,撑着颔往远处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