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赵小姐过分轻狂,抑或板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顾湘始终局外人的冷静。
总之,赵孟晞问康樱,“是你妈妈让你来找檀越的?”
“也是你妈妈让你瞒着我的?”
“呵,好一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檀越眼见着妻子话越说越尖锐,只得适当劝解一下,“孟晞,你答应我,不为难人的。”
“我不为难人,人为难我呀!”赵小姐这辈子和哭哭啼啼楚楚可怜不搭噶,导致她主观尤为反感那些矫揉造作的个性,她当着康樱的面发难檀越,“这事你提前和我说,我不见得有你想得那么小家子气,偏偏你把我逼得这么丑陋。是,我是膈应,我们夫妻共同财产,凭什么要去供养一个和我毫无关系的孩子,她还是你初恋情人的女儿,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苟且,谁知道你是不是殷梨亭,死了纪晓芙,回头惦记上杨不悔了!”
话音刚落,玄关处的门,“砰”地一声阖了起来。
他们进门时没有关门,以至于赵孟成何时进来的,众人皆没有察觉。赵孟晞的一段话,余威被一道极为力道的关门声震散了。
后来者甚至没有脱鞋,径直走了进来,厅里,老小姐站在最显眼的位置,咄咄逼人的样子活像个斗鸡。赵孟成看去她,“赵孟晞,把你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
言语是陈述口吻,但是形容却很冷峻,说着,拿出手机点开自带的录音功能,“别回头你们俩离婚了,当真你一点过错没有。我回去给老赵听听,他女儿信口开河,不分场合。我问你一句,今天这么污蔑人,倘若有人想不开,你赔不赔人家的命!”话掷地有声,叫人无从辩驳。
檀越也怪妻子,这是说什么胡话。他不要紧,人家还是个上学的孩子。
赵孟晞自知言语失当了,但就是要强,“赵孟成,你来得正好。你凭什么帮着他瞒我?”
“就凭你动不动说些人言可畏的话,却从来不自知。”赵孟成丝毫没帮凶的自觉。
那头,檀越知道妻子在气头上,想着大事化小,冲康樱使眼色,让她先离开妻子的视线。谁知赵孟成不肯,要康樱留下,再朝家姐,“你既然来了,有什么话全问清楚。”
“你丈夫找到我,我也很犹豫。甚至怀疑过是不是他的女儿,但他冲我保证,以及,这孩子确实迫在眉睫的高考。赵孟晞,我跟你担保,这事前前后后都是我在处理,你还不明白嘛。”赵孟成换了个口吻,是规劝也是耐性地哄,“我帮着他瞒你,有什么得益?起初告诉你,无外乎两种答案,”
“一是你不肯。檀越自然耿耿于怀,因为确实过去的人死了;”要知道,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死去的,因为后者不朽了。
“二是你肯。也不过是眼下的境遇。”猜猜疑疑。
所以,他们郎舅才一致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就是男人的思维。
可是,女人不是,女人要的是,你时时刻刻把我放在第一位,把我放在与别人不同的那个单独位置。
顾湘不知道他们赵家姐弟的相处之道,因为,刚才还气焰嚣张的赵小姐,看到赵孟成来了,听他胡诌几句话,居然顿时软弱了下来。此刻,最有理的一个人,倒成了最无理的了。
她着实看不过,在边上嘟嘟囔囔的口吻,“才不是。”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到。
赵孟成这才撇过视线来看她,顾湘明哲保身,本不该插手人家家务事,但是同为女人,她还是那句话:“哪里就一样了。你们好好说,我觉得赵小姐会明理的,不能因为人家说几句事后的气话,就去推翻没有发生过的人格。”
哎???刚才还不对付的两个人,一下子同盟起来。赵孟晞瞬间觉得这个房东小姐可爱起来,一个走位,到了顾湘身边,“对,我是被气糊涂了,他们男人都一样!”
从来包藏祸心,从来死性不改。
还有一条,永远看不穿那些绿茶女的手段。
“赵孟成,你知道今天谁给我打的小报告嘛?”
“是冯洛。这个永远见不得人好的女人。她以为檀越外面有人了,阴阳怪气地给我打电话,还刻意描述里省去了这个孩子,”赵孟晞指指康樱,“她就是故意恶心我的。”
说到这里,赵孟晞心生一计,“我要打电话给她,把恶心还回去!”
“就说你看到的漂亮小姐不是檀越的,是你老公赵孟成的!”
说风就是雨的赵孟晞即刻就掏手机,有人手,有人眼疾,有人耳鸣……
通通一齐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