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在电话里急道:“雅雅,我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他不是个脾气好的,你们马上分手。至于我和他的事情,你表哥江衡已经知道了,他会处理的,你不要因此委屈自己去求他。我跟你姑妈商量了,马上介绍几个年轻人给你相亲。在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多起来毁了你名声之前,赶定下来个好的。”

何尔雅一时半会也对姑父说不清她与林隋洲的关系,只淡声哄着那头的人,“好好好,我知道他不是个脾气好的,我会马上跟他分手的,亲我也会去相的。只等您找好人就去,所以您别急坏了身体好不……”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一把夺走了手机。

被吓了跳的何尔雅忙转过头来,却看见一身正装的林隋洲已拿着她的手机放在耳边,与电话里的人通上话。

“江老师,我脾气很好,您不用担心我和阿雅的事。”

“我并没有担心你,你哪里脾气好了,别担误我们雅雅……”

“嗯,就这样了江老师,您保重身体,挂了。”

电话挂断后,林隋洲把手机朝前递去。何尔雅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满地的乐器,与厅吵吵闹闹搭台布景弄机器的工作人员,朝他低声道了句谢谢。

林隋洲满目平静的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后,才回道:“不谢。”

默默抽了口烟后,又看向她,“邀请我。”

何尔雅有些不太懂他这句话的意思,“邀请你什么?”

缓缓吐出口薄雾,林隋洲终是妥协让步道:“邀请我听你的演奏会。”

何尔雅嗓子哽了几哽,努力忍住心口的酸涩冲击,对他扬起个笑脸,“不了,林隋洲,我只是个凡人,会胆小会害怕。”

冷冷斜晲她一眼,林隋洲什么也没说的抬腿朝外走去。

何尔雅庆幸自己刚才稳住情绪的拒绝了他,转而又自嘲了瞬,才从古琴盒里摸出把指甲钳来。

古琴属于弦乐类,与需要辅助的弦乐大为不同,是用手指来弹奏的,当然也有用义甲的。

但何尔雅喜欢用真甲,所以每次弹之前都必会修甲。

一个多钟头后,何尔雅坐在搭好的布景前,把古琴放在矮案上试了试音质与手感,又上搜索熟悉了一阵琴谱。

因为衷爱乐器,所以她学的乐器很杂乱,可若要说全都精道,也压根谈不上。

现场的工作人员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后,便各就各位的安静下来对肖娜比了个ok的手势。

肖娜则上前拍了拍何尔雅的肩,把她从闭眼弹奏里惊回神来,“阿雅,都准备好了,开始吧,好好弹。”

何尔雅深吸一口气,把双手放在琴弦上。有些声音,人在弹奏它时,是寂寞的。如果能得一二知音,那便不枉动指一场。

但很显然,今天现场无一是她的知音人。肖娜在不错眼的盯着手平板电脑,手指飞在上边移动。或许又在给她的这场直播弄虚作假,又或在忙其它公事。

而工作人员,已在拍完两首曲子的间隙里,或在休息或在低声聊着些别的。

何尔雅不可谓不失落,起身同头也没抬的肖娜打声招呼后,朝厨房的方向走去,想找点水喝。

在经过楼梯时,发现有个高大身影,一手插袋一手夹着烟的靠在墙上。

他不是早就出去该在公司里上班的吗,怎么还会在家里?

何尔雅的脚步僵住,嘴巴动了动,分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呆呆看着人。

靠在墙上抽尽最后一口烟后,林隋洲把烟头摁灭在楼梯扶手旁的灭烟柱里朝她走过去。

“不知道说什么就听我说。我听了这么久,也还是觉得我没什么欣赏这方面的天赋。但还能入耳,没有厌烦恶心的感觉。人总是会成熟改变的,我想尝试接受一下从前抗拒的东西。音乐也好,其它的某些也罢。别急着拒绝我,让我努力一把可以吗?”

这应该是林隋洲第一次听她弹奏的音乐吧,何尔雅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觉。酸酸涩涩的,为从前拼了命想让他听一回的自己,有些想哭。

谁知,林隋洲忽地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把头也贴了下来,“抱歉阿雅,以后记得邀请我,我会试着培养下对这方面的鉴赏能力,好不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