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对面,虞立荣不动声色推出红棋子:“怎么,刚坐没一会儿,就准备要走了?”
虞故峥容色未改:“下完这盘。”
今天是虞立荣主动联系约见虞故峥。虞立荣被迫退休后的日子里一直在国外养老钓鱼,看着不再过问公司的事,却把风向变动都看在眼里。
“上周的新闻我看到了,你和戚家那个女儿的事,这是确定了?”虞立荣道,“毕竟是戚明信的女儿,听说戚家最近难过,你帮他们就等同在填无底洞,当心把自己赔进去。”
虞故峥倒不评价这句。
虞立荣见虞故峥默认,当他是真要扶持戚家,皱了下眉:“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前段时间听远升说,你把他的会所生意全断了。为个小辈和家里人闹翻,不值当了。你对戚鱼是不是太上心了?”
虞立荣原来以为虞故峥和戚家的联姻只是一时,虞故峥与他很相像,对追权逐利的兴趣远远大过私人感情。现在看起来却不是。
但他如今接替华盛,必然不能为别人作嫁衣裳。
虞故峥微微笑了:“既然以后要做家人,怎么能对她不上心。”他语气不似褒奖,“虞远升何必跟一个小辈计较。”
棋盘胶着,虞立荣迟迟没落出下一步棋,既皱着眉,却也面露欣赏。
虽然他是被迫卸任华盛董事长的位置,但他这个儿子无疑是最合适的继承人选。
“故峥,”虞立荣施压了一辈子,极少用这种谆谆的口吻,“我不剩多少年了,手里留的这点股份留着没有多大用,大可以全给你。但是我建议你在结婚这件事上再作考虑,戚鱼那边换个家世放心的人。”
这是在让他选。
虞故峥闻言看了眼虞立荣,眉眼间含着笑意,像是兴致不错。
“给与不给,我也都拿了。”他平静道,“您的意见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留给您的股份,想拿就拿着。”虞故峥起身离开前,添一句,“您不想留,在婚礼上再给不迟。”
棋已经不用下了。帅五平四,车7平6,再怎么下,红棋都是必输局面。
虞立荣放下茶杯,神情鲜少地露出微愕。
半小时后,司机将车开到科技园某公司楼下,下来恭敬为虞故峥开车门。
戚鱼远远就注意到道边的宾利,抱着纸箱过来。
“虞故峥。”
虞故峥稍眯了眼眸,注视着戚鱼从远处走近。
当年苏静月被虞立荣私养着,却一直奢求要一份完整不保留的感情,在生下他不久后精神失常,时常阴晴不定。自杀前,她曾告诉虞故峥,将来在虞家长大后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以堂堂正正的身份离开。
然而这么多年他细品名利滋味,见惯权势欺压,身在狼群怎么甘心只做羊。
即便选择读医学院,仍为自己保留着从商的后路。
直到某年碰上苏静月的旧识,才知道当年她是被下药送到虞立荣的床上。
那一刻清楚认识到,真正的自由并非离开权力掌控,而是凌驾于权力之上。
才有了之后种种。
这么多年,虞故峥年幼失怙,经历许多,原本以为对谁付出真心和感情都是一种毫无价值的浪费。
任何人。
除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很很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