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哄了几句还不够,不知道他的毛要什么时候才能被捋顺,永无止境似的。
她好累。
小姑娘抱着他的手忽然松了劲。
舒禾十分好脾气地低声跟他说了句“对不起”,人也往后退开了一点。
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许嘉实有一瞬的怔愣。
随即,他眼疾手地将脱开的人重新搂好,横在她腰际的双手锁得紧紧的。
像是抽绳迫切地系住了帽子,防止脱开,甚至还打了个死结。
小帽子舒禾是真的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她身体和心灵的承受度都达到了今天的极限,像只没了生气的布娃娃一样,任由他摆布,一动也不动。
许嘉实能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但他从来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才能准确地向她表达自己此刻的内心。
他沉默了半晌。
“别生气。”少年将下巴在她发顶上轻蹭两下,薄唇蠕动,声音低沉,“我只是……”
“很心疼。”
……
说起来也可笑。
他当年被摔断的滑板刺穿整条手臂的时候都没哭一声,现在只是看她身上摔了几个乌青,竟然轻而易举地涌起了一股感同身受的疼来。
想都不敢想,她在做高难度动作、她一次又一次直挺挺地摔到脚下的硬木地板上,然后咬着牙,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再摔一遍。
很想替她受这些苦。
舒禾真切地感受到了他轻微的哽咽,登时怔愣在原地。
忽而又觉得好笑。
他滑板的时候不怕摔、她替他怕。
她跳舞的时候不怕疼、他替她怕。
少女唇边漾开一抹笑意,勾了勾他的手,软声说道:“我们回去吧。”
……
两人出了学院楼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很浓,一片墨色之,只有一束束高高打下的亮光为他们引路。
今天连着高强度地练了三个多小时的舞,运动量确实超出了舒禾的负荷,她走路的时候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步一飘的。
许嘉实忽然拉着她的手,停在了原处。
舒禾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然后,见到少年在自己身前的一步处蹲下身。
他微微别过头,低声道:“背你。”
舒禾讷讷,身体却比大脑早一步做出了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