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杳脑子一热,竟然脱口道“你酒醒了吗?”
话音刚落,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水流冲刷的声音。
她咬紧唇,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是说……昨晚……”她临阵退缩,紧张地往后抽了抽手臂,“哥哥,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洗。”
水流声戛然而止。
他关了水,松开她的手。
甄杳正要去摸索水龙头的位置,就听见身边的人转身朝外走。想到那张黑卡,她又硬着头皮忙不迭开口,“等,等一下!”
脚步声一停。
“……哥哥,你昨晚,是不是喝醉了?”这个前提一出口,她觉得下面的话就好说多了,“你昨晚还给了我一张卡,这样不太合适……我现在马上去拿了还给你。”
“给了你就留着。”
“可那是在你喝醉的情况下给的。”
“谁说我喝醉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昨晚和平时的反差,甄杳可能就要对他这冷静笃定的六个字信以为真了。
“我真的不能收。”她只好说。
“一张卡而已。”他语气似乎有点不耐,好像在说‘就因为这个你把我叫住说这么久’?
甄杳局促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渌柏一言不发地推门离开,留她一个人站在洗手台边。半晌她才转身犹犹豫豫地打开水龙头继续洗手。
那就……留下来,但是仅仅就是放着好了。
宋延辞匆匆赶来时正好在走廊碰上了某个浅浅拧着眉的人。
“渌柏?”他有点诧异,“你怎么在这儿,杳杳在里面吗?”
“嗯。”对方微蹙的眉头若无其事地松开。
宋延辞点了点头正要走,忽然脚步又顿住,转过头欲言又止地看了宋渌柏两眼,“你……没又欺负杳杳吧?她好像挺怕你的,实在不行你避着小丫头点儿。”
回应他的是对方面无表情擦肩而过的动作。
……
甄杳想了想还是把银行卡的事告诉了周惠,后者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他喝醉了居然是这副样子,大家都以为他酒量很好或者喝醉了也和平时没太大区别,看来只是因为他从前没有妹妹而已。”
她这个儿子别说有谁能被他照顾,能看见个温和点的表情都不错了。可他们兄妹俩明明才见面没多久,之前也没见过,他怎么就这么心软?
“他给你你就尽情地花,你又花不穷他。”最后周惠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过了两天,宋毕找来的家庭教师上了门。年轻人家境窘迫但努力上进,已经靠勤工俭学和奖学金去国外读完了研究生。
甄杳当然没什么异议,但是她这三个哥哥意见却很大,因为这位来兼职的家教是男的。
陈页被佣人带着踏进偌大别墅的时候,被那三束冷漠审视的目光给弄得坐立难安。
“陈老师要喝点什么?”佣人问他。
“直接叫我陈页吧,”他笑了笑,挺直脊背不卑不亢,“一杯白开水就可以,谢谢。”
观察了言行之后宋毕和周惠都很满意,于是让两人去了一楼的书房先熟悉跟磨合。
宋历骁看了眼被关上的书房门,轻哼一声上楼去了。
第二天甄杳没继续上家教课,而是跟着宋历骁出了门。本来她是不想出去的,但却敌不过一家人一起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