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绍祺笑了起来:“学习是一个抽象概念,不一定要在书房达成。走,今天跟叔叔出门,出去长长见识。”
江逾白的爸爸继承了家族企业,而江绍祺则是顶级乐团的小提琴首席。
在江逾白的眼,叔叔和爸爸很不一样。叔叔更自由,更能率性而为。叔叔可以什么都不管,一门心思专心练琴,他成为了他所在乐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提琴首席。
今天,叔叔问他:“江逾白,你想不想参观一个新的工业园区?前几年正式投入生产的工业园区,这两年的利润持续走高,你爸爸很开心呢。”
江逾白饮下一口清茶,才问:“爸爸开新公司了吗?”
“那倒不是……”江绍祺简略地回答,“这个园区里的许多公司都是你爸爸控股的,也有两家外资合作企业。实际股东不一是实际控制人,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江逾白偏过头来看着叔叔:“叔叔,你作为小提琴首席,也要……”
江绍祺猜到了江逾白的意思。他轻声一笑,爽朗地回答:“对啊,你叔叔我平常也要做些投资。但是我的压力远远没有你爸爸大。哎,你爸爸比我早出生十年,比我多吃了许多苦。幸好我是他弟弟,没有那么多责任需要承担……这次假期,他去度假,我就来帮他带孩子!哎,这么一想,我不仅是个好叔叔,我也是个好弟弟嘛。”
他沾沾自喜,充满自信。
江逾白沉思片刻,决定和叔叔一起参观工业园区。
一来,江逾白确实没见过那个新的园区。二来,他觉得多和叔叔相处一会儿,兴许能学到叔叔身上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心——爱因斯坦曾经说过:“自信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临行前,江逾白带上了照相机。
下午一点,江绍祺带着江逾白来到了城郊的一家工业园区。
作为顶级乐团的小提琴首席,江绍祺极其注意保养自己的一双手。江绍祺的这双手,简直称得上完美无瑕,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指骨的肌腱伸展至手背,饱含男性的力量特征,又有一种超脱了性别的雅致之美。
江绍祺出门在外,无论天气有多炎热,他一定会戴着手套。
他还向江逾白伸出一只手:“你可别乱跑,一定要跟着叔叔走。”
江逾白略显迟疑地牵住江绍祺:“我9岁了,不会跑丢。”
“为什么在叔叔面前,你总是……不像个小孩子?”江绍祺忽然问他,“你好像不太信任你叔叔我。”
江逾白随口回答:“因为叔叔是大人。”
江绍祺笑着蹲在他面前:“虽然我二十四岁了,早就成年了,但我还有一颗童心。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当成你学校里的小伙伴?你难道不觉得,叔叔跟你很有共同语言吗?”
“我也不知道。”江逾白平淡地敷衍道。
江绍祺摸了一下侄子的脑袋:“你啊,真不愧是我哥哥的亲儿子。我听说我哥哥小时候,也有点老气横秋。”
“我在学校非常活泼。”江逾白为自己辩解。
“是吗?”江绍祺质疑他,“有很多小朋友和你玩吗?”
江逾白举出了具体的例子:“我同桌说过,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举完这个例子,江逾白呼吸一顿。他怎么能把林知夏当作“最好朋友”的典型案例,讲给自己的叔叔听?
江绍祺倒是很夸张地“哇”了一声:“真厉害!开学才一个月,你就有了最好的朋友。真不愧是你叔叔我的侄子,人缘这么好啊。”
工业园区的接待员、部门经理、车间保安等一行人都跟着江绍祺。他们穿着一身制服,手里拿着对讲机,偶尔还和对讲机说一两句话。那位部门经理是个四十来岁的高挑女人,身形偏瘦,做事精明干练。她对江绍祺说:“这两天厂里轮班,车间职工比平常少,流水线没有停过。”
事实上,江绍祺对工厂、车间、生产都是一窍不通。
他只能装出思考的样子,连连点头:“不错,很好。”
他还蹲下来问江逾白:“小江,你有什么感想?”
小江举起相机:“我能拍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