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启言打断道:“我要是叫出声,会怎么样?”
“如果你输了,”沈负暄陈述着规则,“你请我们吃午饭。”
为了一顿免费午餐,段启言背起书包,毅然决然地走向跳楼机。在他自己的想象,他的周身笼罩着“第一战神”的金色光辉,是的,他又想起了“师范附小第一战神”的荣耀历史。
沈负暄跟在段启言的背后:“喂,段启言,没人说过你一定要玩,赌约可以作废。”
段启言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购买了一张跳楼机的票,闭着眼睛迈向座位。
跳楼机果然非常刺激,他体会到了永生难忘的疯狂感觉,哪怕他被吓得魂飞天外,他愣是一声没吭,就连沈负暄都开口称赞他:“你很勇敢啊!”
沈负暄没有食言。他把大家带到了游乐场里的一家火锅店,订了两个鸳鸯锅,还放话道:“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跟我客气。”
林知夏很少吃火锅,因为她妈妈说,火锅吃多了会上火。可是她对美食的热爱永不止息,又怎么能经受得住火锅的诱惑呢?她壮着胆子把羊肉放进麻辣红锅里,看着薄薄的肉片在香气四溢的红油激烈翻滚,她惊叹道:“羊肉也变红了。”
江逾白坐在她的旁边。他拌好自己碗里的蘸料,林知夏就问他:“怎么搭配这些东西?”
对面的段启言忽然冒出一句话:“林知夏,你没吃过火锅吗?”
“我吃过,”林知夏坚定地说,“我就是不认识那些酱。”
江逾白迟疑一秒钟,端起她的碗,亲手为她添了一勺花生酱和牛肉酱。她顿时心花怒放:“我想要鲜美一点的味道。鲜美,清甜,回味无穷。”
江逾白往她的碗里加了一点白糖、耗油和芝麻,搅拌均匀,再倒出一小碟。他亲自品尝了碟子里的蘸料,确保万无一失,才把她的那只碗还给她。
“谢谢你,江逾白,”林知夏捧着碗,感动不已,“你真好。”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或许只有江逾白听见了。
江逾白觉得他没做什么,只是帮她调了个蘸料,她竟然表现得这么高兴。她会不会因为过于珍惜这一碗蘸料而不舍得动筷子——江逾白的念头刚冒出来,林知夏就捞了一大勺的羊肉放进她的碗里。
她坐得笔直,充满仪式感地等待羊肉凉下来。红油和酱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她低头一小口一小口地试吃,辣椒呛得她泪眼汪汪,她仍然用一种很幸福的语气说:“麻辣火锅,真好吃。”
江逾白在她的面前摆了一罐可乐。
她扯开拉环,如获至宝,连喝三口,轻叹道:“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滋味,江逾白,你也来试试。”
江逾白拒绝道:“不,我不吃辣椒。”
林知夏用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望着他:“为什么不吃辣椒?”
江逾白在心里答道:因为我不想像你一样哭出来。
但,他怎么可能讲出心里话?
他保持沉默。
林知夏盯着他瞧了一阵,仿佛他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他偏头看向另一边,连一丝眼角余光都没落到林知夏的身上。林知夏却在这时候问他:“江逾白,十八班的卢薇在信上写了什么?”
江逾白没料到她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不过,她是十七班的班长。她关注十七班和十八班的交锋,自然也在情理之。江逾白完整地复述一遍信上内容,林知夏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江逾白没有应声,林知夏自顾自地说:“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人想和你做朋友……”话一顿,她的嗓音变得更轻:“江逾白,无论你将来遇到多么有趣的人,多么可爱的人……我都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
江逾白居然建议道:“你可以把‘之一’两个字去掉。”
林知夏和他对视,更正道:“我永远是你唯一的最好的朋友。”
“是的。”江逾白表示赞许。
林知夏非常乐。可是她心仍有一点疑惑。她忍不住说:“永远代表一段很长的时间。我总是告诉你,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们永远是好朋友,这其实是我的一种愿望。大多数情况下,缘分都是有期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