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漫漫,灯光稀微,有些地方甚至伸手不见五指。
来时的害怕与忐忑此时荡然无存。
档位开到低档,三十码徐徐前行。
春风树影护送。
像闯入无人的区又因路边几株青菜重返人世。
她忽而大声唱歌,像个乐的疯子,唱着唱着眼泪落下,偏偏灯光两束,从身后哪个角落射过来。
明当当觉得可惜,好好的属于自己的夜路被打扰。
她于是又笑,想着回头给人家打个招呼,毕竟那灯给了她极大方便,不过又怕自己速度太慢了,反耽误车辆前行。
加到最高档,飚速离去。
……
回到家,长发被吹成乱草窝。
她住楼上图书室隔壁,学校里还有三名老师住宿,陪伴寄宿的孩子们。
明当当不陪宿,她没有那个休闲时间。
平时上课,出门采购,给孩子辅导,她已经分身乏术到不能有自己一点空间。
偶尔晚上和在北城的朋友联系,得到的往往是成吨的抱怨。
久而久之她就不联系那边了。
洗澡,吹头发,泡一壶花茶,百无聊赖听着音乐入眠,一夜无梦。
……
学校围墙外头,停着一辆悍马,车后座男人面庞在昏暗光线模模糊糊。
前头人问,“还回去吗?”
他没吱声,好像要在这边多坐一会儿的意思。
司机笑,“行啊,再坐坐。”
这一坐,就是一夜。
在朗朗读书声,车子调头,经过早市的人间烟火气……去而复返。
……
学校在镇上,不是传统正面形象的闹取静,而是被遗忘,被抛弃的一处僻静之所。
楼下水泥广场裂着缝隙,杂草从缝隙冒头。
一旁,工人师傅忙着砌水泥乒乓球台。
明当当在办公室批改作业,听着其他老师们的八卦,倏地,蒋校长打来电话,让她过去一趟。
“干嘛呢?”她随口一问。
“你来就知道了。”
“又有人献爱心吗?”蒋校自身是hiv携带者,这所学校由他一手创办,曾上过新闻,所以隔三差五会有些人“献爱心”。
蒋校笑,“是的。你先来接待一下。”
明当当是这所学校的门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