鈡晔从后排拆了件品牌方送来的新外套,“不好意思,都是我执意要送你,等会你用这个挡一下脸,明天不管有什么新闻都不用在意,我会让团队处理的。”
荆羡应了,用大衣罩着头,推开车门一路小跑。
跑得有点急,回别墅时她喘得厉害,也不知是先前的四川火锅后劲太猛还是什么,脸颊都是滚烫的。
帮佣没来开门,取而代之的是荆焱。
兄妹俩一年没见,突然打了照面,谁都没吭声。
对视数秒,荆焱率先移开目光,他在生意场上手段狠戾,公司里不近人情,面对孪生妹妹,却总有愧疚。他记得她泪眼朦胧哀求不想出国不想离开临城的模样,也记得她夜半三更打国际长途说哥哥我想回家的嗓音。
他心疼,却不后悔。
荆羡绕开他,兀自上楼。
荆焱立在楼梯转角,语气不咸不淡:“谁的衣服?”
“嘘,别……”荆羡扭头比了个手势,脚步未停:“别管行吗?累了,有事明天说。”
荆焱冷着张脸,一动不动。
荆羡回房卸妆冲澡,莲蓬头热水浇下,接触到皮肤有种莫名其妙的灼烧感,她调低水温,才觉得好一些。凑合着冲了个战斗澡,她坐在梳妆台前上护肤品。
镜子里的脸瞧上去有点肿,肤色也红得古怪,像煮熟的虾子。
荆家人的体质都很葩,荆羡她爸沾到花生就得打急救电话,荆焱高之前都是病秧子吃海鲜哮喘必发作,至于她自己,乳糖不耐症,外加轻微的果仁过敏。
但她仔细回忆了下今晚吃的东西,确定没有过敏源。
只能归结为睡眠不足了。
荆羡对自己这张脸还是相当爱惜的,敷了一层厚厚的修补面霜,戴好真丝眼罩,乖乖上床补美容觉。
半夜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叨扰了整夜,第二日,雨后初霁,天光璀璨,空气里散着些微的潮湿气息。岁月静好的清晨,荆羡的惨烈尖叫声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佣人连滚带爬上楼,见到她的脸吓呆了。
“大小姐,这……这……我叫家庭医生过来吧,一小时就好。”
花容月貌的小姑娘像是毁了容,嘴唇肿成厚厚两条,脸颊两侧布着红红的疹子,眼泪大颗大颗落下,瞧上去真是滑稽又可怜。
“太久了,我等不及。”荆羡眼含着热泪:“最近的医院在哪?麻烦司机送我去一趟。”
市一院,临城三甲医院的翘首,因为近日来的流感,人满为患。
荆羡十分钟杀到门诊大厅,呼吸科内科全挂满了,大冬天她急出一身汗,“皮肤科呢?或者有没有过敏科?您看我都这么严重了,还有别的科能看么?”
她凑近些,相当有偶像包袱地把口罩微微往下拉了拉。
工作人员瞥一眼,见怪不怪,点了几下鼠标,“皮肤科今天下午才开诊,上午的话,血液科有一个国外来的特邀专家,不过诊费要两百。”
这会儿别说两百,两千都行。
荆羡痛交费,嫌电梯太慢,风风火火爬了五层楼。顶楼的构造特殊,就两个诊室,明显安静许多,最里头的502外站了四五个患者。
人不多,还行。
荆羡松口气,估算了下时间后便坐在等候长凳上翻通讯录,先给宁瑶打了电话,对方似乎在拍戏没接。她想了想,查到昨天那家火锅店的联系方式,拨过去。
店员接得很:“您好,我们现在还没开始营业,但是可以接受预订喔。”
荆羡沉吟片刻:“我想问下,你们的特调酱料里有加什么果仁之类的粉末吗?”问完这句,对方变得警惕起来,她只能解释:“我是昨天晚上在三楼包厢汀兰居的客人,吃完火锅以后全身过敏,我不会追究任何责任,只是想找过敏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