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位都挺正常,问的都是寻常套路,比如对母校有什么特殊的回忆,为什么从临床医学转专业去生物制药,诸如此类。
到最后一位,抽了个一脸兴奋的妹子,看年纪应该不超过大二。
“学长,我也是临床医学的,我们系里常年流传着你的传说。”
礼堂里开始有喁喁私语的声响,显然八卦是人类的共通点。就连荆羡都靠回椅背翘首等待,觉得总算有点意思。
“我很佩服学长在解剖实验室过夜的勇气。”妹子笑眯眯:“但我最好的是,听说当初报道的第一日,你在新生名单公告栏下站了一夜,是真的吗?”
全场哗然。
荆羡愣住,一点点掐紧了手心。
接着,记忆就被强行上了倒转发条,时光回溯到情人节的那个夜晚。
他在高烧不退的梦呓里反复念着9月7日,又半梦半醒地问她为何没来z大。
这些执着,到底是真是假。
荆羡垂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自从那个善于演戏的女人出现后,她听到了过去部分的事实,却又一知半解做不到释怀,心如止水这四个字彻底破碎。
眼下,她明明不想在乎答案,可心跳声又一声比一声离谱,叫她莫名烦躁。
与之对比的是。
男人的神情反而风轻云淡,被问到这么私密的讯息,也未露半分尴尬,只嗯了声,语调有些无奈:“没通宵,到凌晨两点。”
大家都笑起来。
妹子感觉受到了鼓励,继续道:“那是在等什么人吗?学长等的人来z大了吗?”
容淮笑意渐收,长睫低垂,话筒放回桌上。
主持人过来打圆场:“这位同学,违反规则了,一人只限一题。”
妹子悻悻坐下,然而她的这番话无疑吊起了在座所有人的胃口。
就跟追悬疑解密类连续剧一样,你线索都摸得七七八八了,临到结局,视频平台却突然断更了,你气不气?
在场数百人,无不内心暗骂一声。
只有荆羡不动如山,不需要再扣自作多情的帽子了,她在这一刻,清晰知道问题的答案。
可她又无法理解。
如果他的这些感情是真,那她肺炎住院的一个月里,为何没来探望?她高三发的那么多消息为何从不回复?
而后那么长的八年,她在国外颠沛流离内心孤寂的时刻,他又在哪里?
是在瑞士搂着软玉温香?还是在名利场上里意气风发。
荆羡捏着包包上的装饰纽扣,手指异常用力。她突然发现,随着时间长河变得麻木的情感再度清晰可辨,那种怨恨和不甘,夹着钝痛,席卷全身。
她甚至察觉到了眼眶的酸涩。
不能再想了,她把手背到身后去,掐着掌心的软肉,强迫自己维持住体面。
容淮的问答也终于告一段落,换了一位其他行业的佼佼者上台。他没再回座位,转而从安全通道离开。
始作俑者倒是走得潇洒。
徒留荆羡血气翻涌,一会儿想喷他惺惺作态,一会儿又暗骂自己不争气。脑子里两个小人,你来我往争斗,直到z大校长念出她的名字……
到捐赠环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