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禾一边看一边暗想,如果何钏也在就好了,他对于成品估价更加在行。这次她只当来练练手,下次若有机会,可以考虑带何钏一起来。
靠近大门口的棚子里展示的石头都是一些低档料,甚至可以说是难以入眼的。林嘉禾只是简单转了一下,然后便放弃了外围区域,直接朝心区走了过去。
交易心楼面前有一大片方形草坪,围绕这片草坪陈列的毛料表现明显好了许多,当然,这里戒备也更森严,走两步就能见到一个保安。
林嘉禾戴好遮阳帽,拿出手电和放大镜,选定一块毛料,屏息凝神地看起来。
鼻息飘着淡淡青草的香味,林嘉禾的心也一分一分静下来,接连看过三块之后,她挑到了一块令人眼前一亮的石头。
这是一件半赌的金丝种翡翠。
石头不算大,重12千克,已经从央对半切开了。只见两个切面呈丝线状分布着嫩绿花纹,像是细长的鱼游动在水一般,细致动人。
不足之处是这块料子水头一般,豆地白色,缺少灵动剔透的感觉。
是一件花纹稀有,值得加工的档翡翠料。这是林嘉禾对它的评价。
石头标签上的保留底价是5万欧元。
林嘉禾心里估计,这件石头约能出15条手镯,再加上刀下料……她定下的暗标价格是70万人民币,不到10万欧元,只是这个价格不一定能够拍到,保不齐有其他人特别喜欢这款花样。
她拿出本子和笔,把这件金丝种翡翠的编号和出标价格认真记录下来。
“呦,林经理啊?”
突然听到一嗓子叫她,林嘉禾猛然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王泉祥。
林嘉禾被他吓了一跳。身处缅甸,她已经习惯了身边乱糟糟的缅甸语,突然一个人拿跟你打招呼,嗓门还这么大,任谁也会被吓一跳。
林嘉禾赶紧把记录本合上,站起来对他一点头:“王总你好啊。”
可是王泉祥还是瞧见她关注的这块翡翠了,背着手走了过来:“呦,这块石头不错啊,花纹挺好看,林经理打算暗标多少钱啊?”
林嘉禾皱眉,暗标的意义就在于私下出价,互不知晓。所以她当然不会回答,转而问:“王总这趟来缅甸,跟陆玲曼一起来的么?”
王泉祥摇摇脑袋:“没有,她又嫌晒又嫌累的。”他抬手往身后一指,“我跟几个朋友一起来的,打算在公盘上挑上两件好石头,毕竟,上回那块贴皮绿可是赔了我不少钱啊——”
他故意拖长声音,斜睨着林嘉禾。
“什么贴皮绿?”林嘉禾思索一番,故作惊讶,“啊,是上次你花了600万从我这里收走的石头吗?最后切垮了?切出来是贴皮绿?”
王泉祥皱眉:“你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上次卖完石头,我收拾东西就走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坑了我一笔呢?”
林嘉禾展颜一笑:“怎么会,神仙难断寸玉,切开之前,我如何知道那块石头里面没有翡翠呢?王总你出手那么阔绰,我一看能赚到钱,当然就卖了。”
王泉祥仍然睨着她,鼻间重重出了口气。
林嘉禾对他说:“王总你忙,我去那边继续看石头了。”
她走开几步,扭头看到王泉祥站回朋友身边,正在指点议论着她。
林嘉禾感到十分反感,赌石就怕两种人,一种是不懂装懂瞎评论,一种是砸钱乱玩扰行规,王泉祥恰好两样都占全了。
她摇摇头,又躲远了几十米,才沉下口气继续看毛料。
一块块看过去,林嘉禾脚都蹲麻了,终于又看上了一块石头。
这件石头也是拦腰切开的半赌料子。
在缅甸翡翠公盘上,半赌的毛料和全赌的蒙头料几乎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