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这句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这些腌臜事,温砚鲜少与父母提起,因为他知道,没有人会帮他伸张正义。

只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躲在房间里偷偷给母亲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女人轻微不耐的声音传来:“很晚了,andrew,有什么事吗?”

他吸了吸鼻子,颤声开口:“妈,我不想在这再呆下去了。”

那头沉默片刻。

情绪压抑着,逐渐攀爬至顶点。

就在他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礼花爆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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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厚的陌生男声。

接着不知是谁的笑声,听起来欢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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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那根弦仿佛突然崩断,温砚感觉自己好像坠落深渊,一刻不停歇地往下掉。

他捏紧手机,默默地低下了头,视线聚焦在地上一滩黄色蛋糕渍上。

——一个小时前,表哥故意把自己的生日蛋糕打翻在他的房间里。

拙劣的刁难,但是温砚突然觉得疲累不堪。

就是这些不叫人致命的累赘,经年累月积聚起来变成了一种耗损心力的毒素,沁入他五脏六腑,让他觉得胸口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要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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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愉悦:“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空,我们晚点再讨论这件事,好吗?”

温砚放下电话,慢慢闭上双眼。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

不过他也早已料到了。

狭小灰暗的房间内,温砚像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此刻,他不再有任何受伤的感觉,反而心情异常的平静。

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嬉笑,温砚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到表哥站在走廊上冲他做鬼脸:“没人要的野种。”

倒是有点应景。

他心里这么冷冷想着,嘴角却勾起一抹极致温和的笑容。

“你说得对。”

表哥被他的神情弄得瘆得慌,目光古怪地啐了一句:“神经病!”

“……”

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温砚猛地回神,是纪汀拉住了他。

她的眼神认真:“没有谁是‘应该’给谁做什么的,你能这样对我,我感觉很开心、很幸福。”

温砚喉结缓慢地滑了滑,用力回握住纪汀的手。他与她十指相扣,一眼不眨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