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霓满眼悲戚,她看着面前这个喜欢得要死的男人,心脏忍不住抽痛。
她抬手,覆在左边胸口上,“那你治不治心脏,它痛得要死,每分每秒都在痛,痛得我难以呼吸”
顾惊宴眉梢无一丝起伏,那双天生寡情的眼更是没有任何情绪。
他很直接,直接得很绝情。
他反问:“跟我有关系?”
说完,他撤走自己的白色大褂,令她拉了空。
霍东霓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如何罪大恶极,以至于他要这么在精神上折磨自己。
她真的错了吗?
霍陈在凌晨五点醒来。
霍东霓通夜未合眼,枯坐在病床边。
一见霍陈睁眼,她抬起疲倦发红的双眼,问:“爸,你有没有好一些?”
霍陈仰面躺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头顶天花板。
霍陈说:“不应该救我的。”
霍东霓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忍住所有心酸委屈,出言安慰:“没事的,爸,所有坏事情我们都会熬过去的,不要寻短见,没有你,我和哥哥怎么办呢?”
霍陈缓缓闭眼,眼角褶皱间流出两道泪。
那泪蜿蜒,流进男人的耳窝里。
最后,全部滴进白色枕头里。
霍陈说:“东霓,爸爸不想坐牢。”
霍东霓点点头。
她又伸手将他的手握在手里,“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是我们无力抗衡。
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势力。
霍东霓忍不住跟他一起哭起来,无声的,却又痛彻心扉的。
霍陈摇摇头,说:“是我造孽,让我去死,一命抵一命,也一了百了。我相信你和西决,没有我这个父亲,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不,不行。”她声线颤抖,“爸,我求你不要在做傻事了!”
霍陈去意已决。
他很坚定,他再度睁眼,满是红血丝的眼里尽是坚定:“东霓,我当了一辈子的老师,四十几年,现在要我去坐牢,我宁愿去死。”
霍东霓哭得哽咽,她死死抓住霍陈的手,绝望无比地断断续续道:“我,我,我去求他,我求他撤诉,我求他放过你。”
霍陈眼里有一抹光亮起。
他僵硬地转头,偏着脸看她
:“他会答应吗?”
“我”霍东霓泪流满面,嘶哑抽噎道,“我会,我会,想办法,想办法让他答应”
霍陈的心里燃起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