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筷子一停，“李老师？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

程洲没有急着开口，将目光投向桌角把脸儿藏在大卫衣兜帽里的女孩。

素素见与自己无关，悻悻地转了回去。

程洲：“邈邈，你这周一升旗仪式，是不是被你们年级主任遇见了？”

“……嗯。”

苏邈邈放慢了动作。

程洲：“我听你们班主任的意思，后来有学生把你的信息举报给了你们年级主任郝赫。”

苏邈邈一怔。

不等她作反应，旁边素素先惊问：“有人举报？这怎么可能？”

高婌雯皱眉，“你反应怎么这么大？”

“……”素素，“只是不太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啊……”

对于女儿对苏邈邈的些微敌意，程洲并不是不知道，闻言他轻瞪了素素一眼，便收回目光。

“邈邈，你们郝主任知道这件事以后挺生气的，找到了你们班主任李师杰，并且通过他联系了你个人状况表里填的……监护人。”

“……！”

苏邈邈拿着筷子的手，蓦地僵在了半空。

过了好几秒，她才慢慢放下碗筷，轻声问：“然后呢？”

“你的母亲明天上午会来c城，午我们两家一起吃顿饭，好吗？”

苏邈邈无声地垂下眼。

其实她知道的，大人们问出这样的问题，从来没有给过“好”或是“不好”这样两个选择。

就想当初送她来到这个陌生城市的陌生疗养院里，也没人在乎过她的意见一样。

于是苏邈邈扶着实木餐桌的边沿，慢慢站起身。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我先回房间了。”

在女孩儿即将迈出餐厅的时候，程洲转过身，神色为难。

“邈邈，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午出发前，你能换上今天高阿姨给你买的新衣服吗？”

苏邈邈身影一滞。

餐桌上，素素闻言也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高婌雯，做了个发恼的口型：“妈……？”

高婌雯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素素咬紧唇，懊恼地看向餐厅门口女孩儿的背影。

程洲仍在缓声劝：“你和你母亲也有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吧？你这样……她会担心的。别让叔叔阿姨难做，好吗？”

“……”

兜帽下，女孩儿的唇色看起来比方才更淡了几分。

在原地站了许久，她才低应一声，转身往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