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冬逸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新郎亲友席位上。
虽与孙念珍撇清关系,但欠了她丈夫一个人情,这算盘打得真响。李鹤轩一边对着酒桌拍照,一边咂嘴佩服。
李鹤轩低首抬脚往外走,正将照片发给长期合作的某家媒体,一双纯白高跟鞋挡住去路。他抬起头,一愣,“借过?”
林苑环着胳膊,分毫不动,“她是谁。”
他收了手机,露出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少装傻,我问温冬逸带来的女人是谁。”
李鹤轩微笑,按住她的肩膀,将人带到婚宴厅的门外,正对着酒会场地,指了指那一对交换私语的男女,“你瞧她,是不是和他以前玩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偷偷告诉你,她父亲的工厂还是温冬逸赎走的,到现在都瞒着她,就怕她知道了心里不舒服。”
她用皮肉牵起嘴角,就像妆容精致的脸上裂了缝,“我怎么没瞧出她有哪儿新鲜了?”
李鹤轩表示同意的点头,“是不新鲜,一个鼻子俩眼睛,有什么办法呢,温冬逸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样,整个一失控状态。”
“所以我劝你最好别找他小女友的麻烦,有话直接找他说,还能有那么点儿希望搏上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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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会场全是鲜花堆砌,天顶悬吊绿腾,灯光美乐,如梦似幻。白纱新娘入场,孩童撒着花瓣,动作稚韧、紧张,光束聚焦下宣誓、交换戒指。
梁霜影很专注,瞳孔是蜂蜜的颜色,皮肤是白瓷的勺,一勺一勺喂给他,蛀掉他的牙、食道、心脏。即使这样,温冬逸还要认认真真的盯着,托住下巴盯着。
总算被她发现,转头也看着他,剑眉星目,笑容值得从百万起价。她疑惑的与他对视,眼睁睁见他靠近,嘴唇贴上她的脸颊,那一下有声响,是马卡龙沾蜂蜜,甜化舌头。
她稍怔,再跟着打了下他的大腿,环顾周围,大家的视线都集在台上一对新人身上。温冬逸笑着捉过她打人使坏的手,放在掌揉捏,和自己的手比了比。
梁霜影把手借他随便玩,注意力放在台上,直到,她的无名指挂上个东西。她愣着回头,低头,是他摘下自己戴着的戒指,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也不管合不合适。
温冬逸挑眉,喃喃自语,“宽了点。”
耳畔响起热烈的掌声,为一对璧人,也似她擂鼓的心。
一套流程走完,台上开始表演节目,台下宾客离桌交际。林苑一步步来到他们面前,直接越过新娘走的路,宴厅里有那么一瞬间静下去,复又喧闹。
她听进了李鹤轩的忠告,要求和温冬逸单独谈谈。
出了婚宴厅,是酒店富丽堂皇的走廊,拐角前立着牌子,不许闲人进入,就像是她面前的男人。可是,只要他对你笑一笑,他眼里到底有没有真心真意,全都能忽略不计,多得是人前赴后继,她一度相信,他就是这么一副模样,没有谁能获得特殊优待,人人一样,多公平。
偏偏世上冒出一个梁霜影。
坐下有一会儿,她不吭声,温冬逸濒临甩脸走人的阶段,只好借烟维持耐心,“我不会读心术,有事说事。”
林苑暗自深呼吸,找不到一个好的开场,“……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林小姐,你要寒暄,是否找错对象了?”他说话时,夹着一口薄薄的烟雾。
她心里不痛,始终拉不下脸,摆出颐指气使的姿态,“你跟她分了,我们重新开始。”
温冬逸一下失笑,笑出声,太好笑。
与他不同,林苑脸上结冰,“不然我今晚就自杀,遗书里一定写上是你逼我的。”
温冬逸又笑了,大方请着,“你去,活得没盼头了你就去。”
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指望一招吃遍天。他无奈的说,“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你以为我看上你什么?当年要不是你爸压在那儿,我能由着你性子胡来?看清现实,省点力气,别真把自个儿当回事儿,想死就去死,你的葬礼我不会参加,送俩花圈我都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