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修被灌得有点多,人似乎醉了。
司小喃知道他不会醉, 她以前问过付修, 知道这人是天生的酒精不敏感。
但有的时候让人沉醉的并不一定是酒, 而是当下的气氛。
司小喃扶他到外面打车, 直直往自己家走。路过一门口时, 看到那里还真的架了个戏台子。即使晚上台上还有人唱歌,一头绿毛爆炸头的男人抱着吉他, 吼着乱七八糟的乡村重金属。戏台子投出来的光照亮校门,校门口竖着个宣传板,宣传板上是付修大大的证件照, 底下还有他的高考成绩。
真是太浮夸了,司小喃都不忍心看, 瞅了一眼就匆匆转过头。到家的时候孟娴还没睡, 她知道这两个小同学跟老师喝酒去了, 特意熬了点醒酒汤备着。
司小喃给付修喂了一点, 把他扔在沙发上去跟孟娴炫耀。
“妈, 你啥时候去祭拜咱们先祖,记得看看咱们祖坟有没有冒青烟。”
“你省省吧,人家当事人还没说什么呢, 就你说的欢。”孟娴老早查了两个孩子的成绩,也为他们感到开心, “这得喝了不少吧?晚上就别让他回去了, 我把房间收拾收拾。”
“嗯, 行。”司小喃应下来, 跟付修说了两句。
付修毕竟没醉,神志还清醒,听到她的话就站起来自己去洗澡了。司小喃站在客厅里,盯着他背影看了会,心底升起一股细细小小的幸福感。但隔了一会,她就忧愁起来了。
付修成绩很好,太好了。
简直好过头了,所有学校都会抢着录取他。
所以他很就要走了。
“想什么呢?”孟娴收拾好房间,出来见司小喃还愣愣的傻站着,走过去问了一句。
“妈。”司小喃回头见是她,几乎是立刻就来了情绪。她眨眨眼,又把情绪压下去,“我没事,你走吧。”
“得了吧,你是我生出来的,我能不知道你有没有事?”孟娴走过去,拉她坐在沙发上,几乎是不用猜就想到司小喃这样的理由,“舍不得他啊?当初是谁那么豪迈,把他往外推呢?”
“别说当初,就是到了现在,我还得把他往外推。”司小喃说着低下头,嗫喏的补充道,“舍不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