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七年没回来给过老爷子问安,估计下午的时候也不会安生。
两人默契地往自家去。
巴奶奶在屋里睡觉。桌子上摆的那套高考真题集,巴元每每回来都会把它收拾起来。可是再回来,巴老夫人就又拿了出来,说:那就感觉你还在我的身边做题一样。
窗户开了一半儿,海边吹来的风轻轻吹起书页,又轻轻抚平痕迹。
巴元换了拖鞋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帮她把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取了下来:“估计又是看报纸的时候睡着了。”
巴老爷子不在,应该是山顶的棋牌室还没有散场。
巴元记得,以往巴奶奶的牌瘾是比老爷子还严重的。如今说不碰就再也没碰过。巴元心疼,这说明奶奶至今都还在自责,都还没忘记。
她歪头趴在老夫人身边。这老红木的椅子真有魔力,任谁碰了都像在时光里走丢了回家的路。
恍惚听着奶奶在嘟囔:
回来啦~
过臻到家的时候,过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他从不屑到棋牌室里用象棋赢钱,即使他可以这么做。老了总有些固执的和坚持的,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
门口的盆栽像昨个才修的,树叶枝杈的伤口还是新的。
“爷爷。”
过老爷子一听声音转过头来,在目光到达之后,下意识丢了手的旗子,坐在那里不能动弹。眼神里瞧不出情绪变化。
随后,自己弯腰把旗子捡了起来:“回来啦~”
过臻突然鼻头一酸。那三个字,那句最平凡的问候,像是原谅了他所有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