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这般笑着问她魏玉对她重不重要?
南欢竭力想要自己冷静一些,不要哭,不要露怯,她得问清楚,为自己要个说法。
她紧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目光能穿透他那张皮,看进他的心里去。
看看这人皮之下到底是一副人心,还是狗心。
“你这是明知故问,若是你对我不重要,我不会等你五年。魏玉,事到如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顾安的目光一寸寸滑过她的面容,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负在身后,但笑不语,颇有几分气定神闲的矜贵闲散。
有那么几秒,空气安静得几乎凝滞。
南欢心口酸涩难忍,紧盯着他,只盼他能给个解释。
哪怕是一句道歉。
他在她的目光下没有分毫的忐忑不安,更无歉意,仍旧是那一脸让人生气的多情笑容。
她不明白他此时在笑什么,又在看什么。
“魏玉,时至今日,难道你一句实话都不愿意对我说吗?我等你这五年,你信中对我说的那些难道都是假话?”
“首先,我已再三向你说过了。我是顾安,而非魏玉。”
他话音微顿,薄唇微弯,勾着一抹多情的浅笑,“另外,姑娘你自己要等,这怎么也怪不到别人吧?”
南欢心中那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破灭。
她感觉到一种疲惫,从心底翻卷上来的疲惫与倦怠。
原本她在没有见到顾安的时候,她想过很多很多要对他说的话。
但此时又有什么好说的,说这几年她等得有多苦,受了多少罪,有多担心他,傻傻的相信那些山盟海誓。
还是怪他背信弃义,指责他琵琶别抱?
她已经输了,输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她都做了。
昔年南氏最负盛名的三小姐已被她自己亲手毁去,对于一个世家高门的女子来说,名声重于性命。
她从前得到的太多,且毫不费力,便丝毫也不懂得珍惜,一心只有魏玉,做尽了荒唐事也心甘情愿。
若魏玉心中有她分毫,他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一个心里没有她的人,说再多也不可能博得他的怜惜,只会惹他发笑,徒增笑柄。
再说,即使能靠哭哭啼啼博得些许怜惜又能如何呢?
以容色眼泪搏得他的怜惜,委身他做妾吗?那不如让她死。
他已琵琶别抱,她没有下贱到要去勾引有妇之夫。
她也是有自尊的。
南欢从袖中拿出半面银镜,长睫低垂,发间的金莲顶簪随着动作倾斜,黄金细流苏轻轻晃动出一片眩目的光晕。
“魏玉,这是你临走时给我的。我们一人一面。你说过镜在人在,镜归人归。等你回来我们就成婚。我一直把这半面镜子保存的很好。”
她不想哭,但声音却还是几度哽咽,最后强撑着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