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霁从她身上下来,从后面抱住温香软玉,将鼻息埋在沈书云的秀发里,道:“无论你再怎么说我骂我气我,我也不会放手了。”
随后他呼吸渐沉,却又轻轻的唤沈书云的名字:“沈书云,沈书云,沈书云?”
“嗯,怎么了?”
朱霁闷闷地傻笑,随后像是经历了许久的颠沛流离,终于在港湾停下的小船般叹息一句:
“终于有了你,可真好。”
不一会儿,朱霁就甜美地睡着,沈书云起身去喝水,看到玻璃窗外一轮明月,圆满洁白,低头抿唇轻轻一笑。
——
一个月后,朱霁和沈书云才知道,送子娘娘真的没有来。
但是宣布沈书云为太子妃的圣旨却到达了沈家。
沈崇和沈霄都诧异不已,他们原以为沈书云此后的身份就是东宫的侍妾,即便是未来还能更上层楼,也是贤帝百年以后,看看朱霁还念不念旧情的事情了。
却没有想到一路峰回路转,不知道两个人用了什么办法劝服了帝王,改变了心意。
只是,想象中父凭女贵的期许并没有到来,反而是不久以后,沈崇被派去了临安,担任知州,等于是平级调动,但是却从京师到了地方,也算是一种暗降。
何氏却很高兴,因为可以见到嫡亲的女儿书露。只是沈霄一路上很沉闷,在他眼里没有地方比京师更好。
好在荣恩公的宅院,并没有被朝廷调配他用,而是作为太子妃的省亲别院保留下来。
这是朱霁的主意,甚至将昔日的沈府修葺一新,在墨泉边的存雄居修建了奢华的画室,给太子妃作画之用。
因为沈书云一跃登天,昔日藏有她画作的名门贵族,也都额手相庆,自家的藏画也洛阳纸贵,不可一世起来。
然而让沈家没有想到的是,到了临安的官邸下榻时,竟然还有一个人在迎接着他们。
只是翁姨娘和王氏紧紧握着这人的手,却不能再唤他一句儿孙。
沈雷有了一个新的身份,就是临安的第一官商,很快曾经属于临安萧家的那份皇室造办,都归了沈家一位神秘的远亲。
萧唯仁在婚后对沈书露并称不上好,甚至因为改朝换代,一度冷落她,又纳了妾。
如今老泰山成了地方首府,萧唯仁又没有了昔日泼天的财富,吓得赶紧遣散了妾室,对妻子恭恭敬敬起来。
只是沈书露抱着儿子,对何氏撒娇:“还是姐姐好命,这般颠沛流离,也能鱼跃龙门,洛阳纸贵。”
何氏早已经不想计较这些,只要能让女儿在近处不至于受欺负,就已经很满意。至于沈雷纳妾的事,也抛之于脑后。甚至对玉梨,偶尔还会有几份照拂。
——
收到了沈崇寄来的家书,沈书云望着东宫的窗外发呆。朱霁因为她喜欢芙蓉宫,便将自己的家私和书籍也都搬了过来。
书房里两张桌子,一张大的画案,沈书云常年在那里画画,东宫的美景被她分成十二卷画成了《东宫揽胜十二景》,作为寿礼敬贺给贤帝,收到群臣的赞叹,夸奖她才华卓绝,将来于史有载,画技绝伦。
而朱霁往往在另一张书桌上处理政务,两个人同处一室,各忙各的,却都能得到最安详快意的日月。
直到有一天,沈书云画了一半,就觉得困倦不堪,要提前就寝。
朱霁一边批阅着折子,一边嘲笑她:“许是芙蓉羹吃多了,此刻食困。”
沈书云往常会和他调笑几句,此刻却一句话也不想说,甚至困到要和衣而卧在书房的地步。
朱霁终于觉得不对劲,于是过去捧着沈书云困倦到一下一下点头的脸颊,然后去握了她的脉息。
朱霁在军营中也是跟随营里的医师学过号脉的,他眼神中焕发出无尽的喜悦和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