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灯火通明,正堂之中传来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母亲,之前咱们不都是跟南阳王府说好了吗?怎么现在溶溶就被立为皇后了。”安氏坐在老太君下首,她们靖安侯府从来不插手皇室之事,因此多年以来都对皇室之事不管不顾,但是这两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太多了些,先是国舅府平反,紧接着便传出南阳王府长公子是储君的消息,再然后帝王退位,新帝登基,短短数日朝堂之中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是弄得人心惶惶,可是这个时候新帝竟然要立溶溶为皇后。
原本安氏还想着过几日让两个孩子见面,然后商量一下二人的婚事,可谁知帝王竟然这般快就下了立后圣旨,那……
“陛下跟溶溶原本就不是兄妹,当日南阳王府说的便是义子,如今陛下为感念南阳王养育之恩,立溶溶为皇后本来也不是很奇怪,所以溶溶跟盏儿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老太君看着她,早在之前老太君就看出了一点眉目来,因为南阳王府若是真认可这门婚事,那肯定也不会这般推三阻四,而且若真是感恩南阳王府养育之恩,那自然可以加官进爵,又何必立南阳王府的女儿为皇后,所以说白了陛下肯定是喜欢溶溶的。
安氏在听说了那道立后圣旨便知道这门婚事可能成不了,但是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可惜,拧着帕子道,“可是这京中这么多女子,就属溶溶最合妾身的眼缘,妾身原来还想着溶溶什么时候能来咱们靖安侯府,也好将她跟盏儿的婚事定下来,可谁知……”
她是真的很喜欢溶溶这个姑娘,也觉得她跟子盏最为相配,可谁知天公不作美,当日她们在南阳王府还说不管这桩婚事能不能成,都是各自孩子的缘分,可现在这桩婚事成不了,安氏这心里还是非常遗憾。
“你也别觉得可惜,南阳王府是什么样的人家,溶溶的姐姐是平昌侯府的世子妃,听说她跟平昌侯府的谢世子对这个妹妹都是极为宠爱,若是溶溶跟子盏真到了要成亲的时候,那她们肯定是会彻查咱们靖安侯府,再说如今登基的是溶溶名义上的哥哥,那这桩婚事要是经过宫里,你觉得盏儿跟玉如的事情还能瞒得住吗?”老太君轻轻叹了口气,她比安氏想的要远些,其实这桩婚事不成,对她们靖安侯府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也怪她孙儿那优柔寡断的性子,应该给溶溶一个答复才是。
“那也是,终究是咱们对不起南阳王府,之前妾身还想着若是溶溶能够嫁到咱们靖安侯府,咱们靖安侯府定好生待她。”安氏想想也是这个理,不由埋怨起自己来,当日只顾着撮合小姑娘跟她儿子,却忘了她儿子跟宫里绾妃娘娘的事,这件事情若是被南阳王府发现,那她们肯定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身知道你喜欢溶溶,南阳王府培养出来的两个姑娘在咱们京城都是非常出色的,别说你喜欢,就连老身也非常喜欢这样的姑娘,但既然两个孩子没那个缘分,你也就别再想了。”老太君看到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想通了,微微一笑,老太君道。
“妾身晓得,咱们靖安侯府终究是高攀了,之前敬安寺的住持说南阳王府的二姑娘是凤命,妾身原也是当成笑话听了,却没想到她跟当今陛下有这么一番缘分,永定年间,中宫出事,满朝文武只有南阳王府为其求情,所以也难怪南阳王府有此殊荣。”安氏性子温婉,既然两个孩子没有这个缘分,她自然也不会再强求,现在倒是钦佩起南阳王府来,笑道。
“我朝南阳王府存立百年,这世家的规矩礼仪以及骨气,都是普通人家及不上的,我们靖安侯府虽然差了些,但是老爷在世的时候便说咱们靖安侯府不能牵扯到朝堂争夺中去,所以咱们靖安侯府是君子之风。”老太君对这一点深以为然,笑道。
光凭南阳王府养育新君,培养出了一个皇后娘娘跟一个平昌侯府的世子妃娘娘,那就是跟其他家族不一样,再说国舅府跟南阳王府那更是世交,听说凌老丞相的嫡孙女跟之前南阳王府的大公子关系还特别好,这家族底蕴旁的人家哪里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