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平昌侯府。
老太太等人均是一喜,谢宴僵硬的身躯才动了动,努力克制住心头的那抹慌乱,稳婆将孩子抱了过来,“恭喜世子爷,老夫人,世子妃娘娘诞下了一个小小姐。”
谢宴朝那襁褓里的小婴儿看了一眼,长得很像阿宁,谢宴眉间这才染了笑,他并没有伸手去抱孩子,而是问,“阿宁呢?”
他就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像阿宁这般善良的女子一定可以顺利度过难关,今夜过后,不管阿宁想要什么,他谢宴都会成全她。
见众人一副欣悦不已的模样,那稳婆抱着孩子的手都在颤,一副犹豫不已的模样,话都说不利索,“这……”
谢宴的心当即沉了下去,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浮上心头,而小姑娘刚准备去抱襁褓中的小孩子的手也收了回来,跟着去看那颤抖不已的稳婆。
“有什么话就说,这么吞吞吐吐的是作甚。”老夫人原本正心有余悸,一脸慈和的看着稳婆怀里的曾孙女,可见稳婆情绪这般不对,她难免会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她面色不可抑制的一白,厉声看向那稳婆,道。
被这么多人盯着,那稳婆丝毫都不敢隐瞒,她将头扣下去,道,“回老夫人,世子妃娘娘难产,硬是要保住孩子,所以大出血,太医说怕是不好了。”
她们刚在里面跟世子妃娘娘说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可是世子妃娘娘意志坚决,加之世子妃娘娘求生意念很低,那样耽搁下去只怕大人跟小孩都保不住,所以她们只能遵从世子妃娘娘之愿,可现在这情况,思及此,稳婆头都不敢抬起来。
“你说什么?”谢宴锐利的眉目看向那稳婆,若不是担心她怀里的孩子,谢宴恐怕就要一只脚踹过去了,他面色铁青的看向那稳婆,“不是说尽全力保大人吗?”
若是没有了阿宁,那其他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回世子爷,世子妃娘娘说要保孩子,当时世子妃娘娘的求生念头很低,那样耽搁下去只怕大人跟小孩都保不住,所以太医遵从世子妃娘娘之意。”稳婆自然是畏惧谢宴的,她对着谢宴解释道。
“她在那犯糊涂你们也是跟着头发昏不成?”谢宴感觉自己额头一阵发黑,他眸色锐利的看向那稳婆,稳婆不敢看谢宴的眼睛,她相信此刻若是有刀,世子爷一定会杀了她。
许是谢宴的嗓音太大,稳婆怀里的小婴儿开始啼哭,因为是早产,怀里的小人儿哭声就跟刚出生的猫儿一样细小,老夫人又是一阵心疼,红了眼。
而谢宴自然不敢再呵斥那稳婆,谢宴自出生起就是行为恣意的少年郎,从出生起就是行为恣意,自信飞扬,这是他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
正在这时,里面的门被推开,韩晗的贴身丫鬟香兰向众人屈膝,红着眼道,“世子妃娘娘说小小姐出生经不得风,就劳烦老夫人照看了。”
“那是自然,这孩子是我的曾孙女,我还能委屈了她不成,阿宁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老夫人拿起手帕掩了掩泪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