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仗打了一年余,除了守卫溱关城的将领士兵外,没人能体会其中的艰辛与惊心动魄,你父亲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
时隔多年,穆氏提起此事仍是心有余悸。
褚容第一次听这桩往事,听得津津有味。
原来他还是可以拼爹的。
“褚将军用兵如神,在云阳一次又一次的强兵攻击下整整守了一月,直到老国公爷带兵赶到,老国公爷一到,士气大增,最终以夺回被云阳占领的三城,将云阳人赶出了大霁境内。”
“褚家不惜押上全族性命保全陛下,也保全了大霁江山,就凭这一点,这长安城便没人能越过褚家。”
乔宴林说到这里稍作停顿,才又道,“但褚将军因此受了重伤,差点儿就没救回来。”
“所以这就是陛下偏宠褚三哥的缘由?”
魏钰道。
乔宴林转头看着他,“褚将军带兵离开长安那日,褚二夫人正值临产,可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褚将军当时是含着泪出的城。”
魏钰闻言一愣。
乔宴林继续道,“陛下感念褚家人的衷心,送走大军后就去了褚家等在产房外,从辰时等到了子时褚三公子才降生,陛下即刻让人将母子平安的喜讯快马加鞭告知褚将军。”
“除了稳婆,陛下是第一个抱褚三公子的人,所以,陛下对褚三公子有一份特殊的感情。”
“原来如此。”魏钰若有所思道。
不怪褚三哥可以在长安横着走,连几位皇子公主都对他礼待三分,原来还有这一层缘由。
“所以啊,有景时卿这个先例在,魏世子想要拱褚家那颗金玉砌成的白菜,可没那么简单啊。”乔宴林深深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
魏钰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只要她一句愿意,纵使前路是刀山火海,他也能趟平了!
“所以…”褚容目瞪口呆的看着穆氏,“陛下该不会是把我当儿子了吧!”
听说许多幼崽出生会认看见的第一个活物为母,那陛下也算是第一个抱他的人,会不会…
“唔!痛!”
“说什么浑话呢!”穆氏一巴掌拍在褚容头上,瞪着他,“这种话也是能乱说的!”
“不说就不说嘛,打我做甚。”褚容揉着脑袋抱怨了一声。
“好了,别喝了,早点歇息。”穆氏夺过褚容手边的酒壶,“明天一早要进宫谢恩。”
“别乱说话,也不许失了礼数。”
褚容念念不舍的看了眼酒壶,但对上穆氏凌厉的目光,还是怂哒哒的点了点头,“母亲也早点歇息。”
待穆氏折身要离开时,褚容才突然道,“母亲放心,父亲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穆氏脚步一滞,眼眶微微泛红。
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她不傻,哪怕他不说她也知道他这一次离长安并非去宣旨那么简单。
他不想让她担心,她自然也就不去过问。
只求上天保佑,让他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