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廿五日,良辰吉日,是宋子卿收纳苏雁儿的日子。距离这一日还有五日。
纳妾一事是温庭姝替宋子卿筹办的,所以这几日她一直很忙,并未去梨香小院,江宴大概知晓她忙,也没有过来找她,不过两人有写信,信由李擎转达。
江宴的信中一如既往地都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比如说很想念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话语,有时候又会问她''''几日不见,你寂寞否?'',偶尔也有诗情画意的信,比如''今夜步出廊下,发现月色很美,可惜你不在身边。''
相比于江宴的不正经,花言巧语信手拈来,温庭姝信中的内容规矩守礼,完全不敢越雷池一步,不过与他书信来往,没有斥责他的暧昧情话,对她而言已经是违背了礼教。
温庭姝无视他的情话,然后选择性地回复,好比他问她今日吃了什么,做了些什么,她便——作答,再反过来问他,最后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基本每次都如此,温庭姝觉得自己的信枯燥无味,连自己整个人都很无趣,若作为一个情人,大概会令人无比失望,更何况,她还不许他碰自己的身体,江宴也许很快就会嫌烦她的信和她这个人,然后不再写信给她,不再找她。她一直等待着这一日的到来。
温庭姝偶尔会禁不住的想,江宴没来找她的这几日,会不会已经去找上别的女人,与别的女人调情,还用了如意套,每当想到这些事,内心便会发闷和感到沮丧,这时候她会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温庭姝命人将苏雁儿的房屋打扫于净,又重新布置了一番,添置了许多家具摆设,外加两名粗使丫鬟,还叫来成衣铺子的人,给苏雁儿做了多套新鲜衣裙,又置办了一些首饰,自己又拿出一些绫罗绸缎,贵重首饰等赠与她。
"小姐,你做什么对苏雁儿这般好?"秋月捧着一匣子首饰,撅了噘嘴不高兴道。
温庭姝正忙着对一账目,闻言抬眸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你怎么就不能学学春花,直接拿去便是了,这么多话?"见她扁着嘴,仍旧一脸抱怨之色,不由气笑,"死丫头,嫁人就这一次,又不是常有,你一点东西都不给,他日给人说你铁公鸡一毛不拔,你受不受得了?赶明儿你嫁出去,我给你的定比给苏雁儿的多,这样你可高兴?"
秋月见她打趣自己,小脸一热,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是奴婢想得太浅薄,奴婢这就把东西送去。"
秋月转身刚要走便被温庭姝叫住,秋月回头,见她神色有些犹豫之色,便问∶"小姐,还有何事?"
温庭姝沉默片刻,神色平静地说道∶"送完东西你去梨香小院看一下。"
秋月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小姐这是在等世子的信呢,按平时来说,小姐昨日早上送出去的信,世子傍晚便会回了,但昨夜她在梨香小院看了放信的地方却空空如也,她还在那等了许久,都没等来李擎,今日早上中午她又去了一趟,仍旧没看到信,小姐大概等得有些急。
"好,奴婢送完东西便去。"秋月答应完便走了出去。
温庭姝继续处理事情。
从苏雁儿的小院出来之后,秋月便去了梨香小院,打开屋门,这书房的钥匙只有小姐,她,还有江世子有,其他人皆没有。
秋月走向放盆栽的架子前,抬起盆栽看了看,没看到信,转头正要离去,便见到李擎从外头走进。
秋月瞪了李擎一眼,皱眉不满道∶"你怎么随便就走了进来,万一是别人呢,岂不是被人发现了,你块愚木头,还不快把门关上。"
李擎觉得她很是不讲理,但也不能和她计较,而且他知晓自己吵不过她,听从她的吩咐关上门,才解释∶"我在外头看到是你,才走进来的。"
秋月闻言脸一红,却不肯向他道歉,只淡淡"哦"了声,,然后问∶"世子的信呢?"
李擎将信递给她之后,转身便要走,却被秋月不满的唤住,李擎回头看她。
秋月瞪了他一眼,"我是洪水猛兽么?这么怕见到我?"
李擎只觉头大,只因自己着实不知该如何应付她,原本以为她打算与他和解,可上次那加了料的点心事情又让他明白,这秋月姑娘只是想要捉弄他,李擎觉得自己不受她待见,所以才不想在她面前碍她眼,但自己好像在她眼里做什么都是错的。
"秋月姑娘还有什么事吩咐?"
李擎尽量放软了语气,但听入秋月的耳中,还是不解风情的,秋月觉得他像个呆木头鹅。
"我问你,这几日你家世子都在做什么?"秋月仍旧端得一副审问犯人似的口吻。
早在小姐遇见世子之前,秋月便听闻世子风流风情,与无数女人有过香艳的传闻,虽然不知真假,但这段时间小姐被他勾得五迷三道,便可见其手段,而且虽未见过他是如何勾小姐的,但从他的做派中,秋月便觉得他极会讨女人芳心,但如今他既然决定与小姐好,那他就只能属于她家小姐人,不能够再在外头拈花惹草,秋月是这般想的,所以便打算从李擎这里探听江宴的事,这块木头看着挺好骗,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李擎回道∶"世子这几日回了定北侯府,还有公主府,其余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府邸,不曾出去
秋月又问∶"也没有别的女人进入他的府邸?"
李擎想了想,对上秋月不悦的目光,便道∶"世子的妹妹算么?"
秋月怔了下,才道∶"这个不算。"紧接着又问,"还有旁的女人么?"
李擎十分干脆道∶"没有,世子还去了妇好酒肆与组织的成员喝酒寻乐,柯公子算女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