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卿今日穿着一袭五蝠捧寿纹锦袍,发笼金冠,腰系玉带,越发显得身形挺拔修长,玉树临风,很是初次见到他时的那副装扮,那时他正和苏雁儿在一起看灯,并未看见自己。
也是那一夜,她与江宴第一次碰面,想到那些事,温庭姝不禁晃了神,耳边听到宋子卿道:“吃过了,你呢?”
温庭姝忙收敛心神,微笑道:“吃过了。太阳这么大,你也不怕晒伤,带把伞多好。”
宋子卿笑道:“忘带了。”言罢从袖中一雕刻精致的木盒给温庭姝,温庭姝疑惑地接过,里面是小小的白瓷盒。
“我听文衡说,这是最近八宝阁刚出的新品胭脂,最受你们妇人的喜爱,我便买了盒,你改日试一试,看喜不喜欢?”
温庭姝看着那胭脂盒,勉强扯出一丝笑,“妾身已经有很多胭脂,何必破费?”自从江宴说说想和她在一起之后,便总是送她东西,如今宋子卿也开始送,温庭姝更加担忧起来。
这几日温庭姝没去梨香小院,她与江宴约好以后至多五日见一面,如今已经是第五日,是夜,温庭姝劝说宋子卿去苏雁儿那处留宿,他没去,温庭姝也不好多劝。
温庭姝坐在妆台前,宋子卿坐在一旁兴致盎然地看着她除去耳环。
温庭姝以开玩笑的口吻道:“夫君,你当初不是很喜欢雁儿的么?难不成现在就不喜欢了?雁儿这几日照顾你亦十分辛苦,你应当慰劳她一下。”
宋子卿听闻温庭姝的话不禁皱了下眉头,那几日他在病中,她衣不解带地照顾自己,让他觉得她是爱他的,可如今她却再次将他往雁儿那边推。
“我改日再去。”宋子卿语气有些冷。
宋子卿对苏雁儿和温庭姝的感觉不同,对苏雁儿,他更多的是怜爱,她楚楚动人,又柔弱可怜,让男人忍不住心生保护欲,至于温庭姝,一开始他娶她只是觉得她端庄贤惠,能容得下苏雁儿,且他需要一个名门闺秀来做自己的正妻,为他传宗接代,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自己的妻子,可如今,他内心却有股少年情窦初开的感觉,可他们又已经是夫妻,再说些情情爱爱未免叫她笑话。
这一夜,温庭姝没有去梨香小院,因为宋子卿留宿在主院,且迟迟未睡,要与她谈诗,说来也好笑,曾经做姑娘之时,温庭姝期待嫁给宋子卿后,与他闺房密语,花前月下吟诗作画,却不想他未婚时便找了外室,令她心灰意冷。如今他倒是想与她做这些事了,然而温庭姝惦记的却是在梨香小院的男人,根本无心与他谈诗作对,温庭姝一直敷衍着宋子卿,只是敷衍完宋子卿之后,自己也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夜里,宋子卿依旧与她形影不离,这温庭姝内心越来越焦虑,一是她内心升起一股和离无望的感觉,二是她无法去见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