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江宴脸上的寒意让温庭姝面色微僵,但很快,她又冲着他嫣然一笑,“先进来吧。”
江宴一语不发地随着她进屋,第一眼第一眼看到了桌上的酒菜,他视线移到她的身上,神色莫测。
温庭姝顿时有些心虚,微微别开目光,不敢看他,小声问:“你用过晚膳了么?”
“用过了。”江宴语气平静,目光注视着她的面庞,倒是想看看被拒绝之后,这位大家小姐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听闻他的话,温庭姝蓦然怔住,而后脸上露出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我……以为你没吃,让厨房准备了一桌菜。”
她显然没对男人主动过,所以一旦被拒绝就会表现得窘迫,不知所措。
她施展的美人计很拙劣,如果此刻她对他撒一下娇,让他再吃一点,也许他会立刻心软同意,但她始终放不下她大小姐的身段。
江宴犹豫了片刻,走到桌前坐下,他依旧想看看她能忍到什么地步。江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如此,这既是折磨她,也是折磨他自己。
看到江宴坐下,温庭姝内心松了气,随之坐下,温庭姝看了他一眼,见他不说话,只是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目光打量着她,温庭姝感觉很尴尬,尴尬得不知如何自处。
放置在膝上的纤纤玉手不觉捏紧,然后又松开,抬起来,拿起酒壶,将他面前的酒杯斟满,然后又给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
温庭姝想缓和一下气氛,端起自己的酒杯,想敬他一杯,但江宴并没有端起酒杯的意向,温庭姝端着酒杯的手僵住,酒杯里的水轻轻颤动着。
温庭姝缓缓收回了手,低着头自己饮了那杯酒,直到这一刻,温庭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江宴以前的那种没脸没皮,在面对着他的冷漠无情时,她根本无法对他主动讨好,甚至羞窘地想起身离去。她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做到对她那般死缠烂打的。
温庭姝想离去,可是她没忘了自己的目的,放下酒杯,她看向江宴,对上他越来越冰冷的目光,温庭姝心口一紧,却努力维持着冷静,“你不是说,要竭尽全力维护我的名誉?你且与我说说,如何维护我的名誉?昨日已经有很多人撞见我被人掳走了。”
“你放心,我母亲已经把你是去公主府做客的消息放了出去,之所以派人掳走你,是她对你开的一个玩笑。汴阳城中无人不知晓她行事肆意,毫无顾忌,她做过的惊世骇俗之事不少,所以他人不会怀疑她的做法。”
温庭姝点点头,然后正色道:“不过我认为此事你不止要替你母亲向我母亲道歉,你自己也要向我道歉,你母亲之所以与我开这样的玩笑,完全是因为你,我是因为你才受了这样的惊吓,所以这酒不应该是我先敬你,而是你先敬我。”
江宴注视着她的凤眸微眯了下,随后轻轻一笑,端起酒杯,敬了她,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温庭姝连忙拿起酒壶,“你应该自罚三杯。”
江宴没说话,直接将酒杯往前一推,示意她满上,温庭姝立刻给他倒满了酒。
第三杯过后,江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还希望我做什么?”
温庭姝已经拿起了筷子,一边夹起一块胭脂鹅脯,放到他的空碗中,微笑道:“一连喝了三杯酒,你应该吃一点菜,如此腹中才不会难受。”
江宴感觉胸口在灼烧,在躁动,也不知晓是因为酒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不爱吃此物。”
温庭姝仍旧含笑说道:“那你爱吃什么?我给你夹。”
江宴目光盯着她的温婉笑容,胸口更加发燥,他目光冷凝,又隐隐透着复杂情绪,“温小姐,你真不必如此。”
温庭姝拿着筷子的纤手一顿,随后缓缓放下筷子,脸上仍旧含着浅笑,“我许久不曾听你叫我温小姐了,这让我想起我们初相识的时候。当初若不是你出现替我解围,我只怕就要跳湖寻短见了。”
江宴神色恢复平静,不为所动道:“替你解围的人不是我,是白枫,你可以去感激他。”
温庭姝先是一怔,而后才道:“可是我是坐着你的轿子回去的啊,说起来,每次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大街上那一次,白云寺那一次,还有采花大盗那一次,都是你救了我,其实一想,我觉得你就像是无所不能的天神……”
江宴打断了她,“我表弟是我害死的,天神不会如此软弱。”他唇边浮起淡淡的自嘲。
温庭姝面色一僵,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那番话已经给他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