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以前,沈至欢刚回上京城,命人加固了门窗,窗户只能从里面打开,外头怎么也打不开。
沈至欢掀起被子,赤脚走下床去。
直到停在那扇窗面前,这扇窗是以前陆夜最爱翻的一扇。
声音还在继续,就是是有人在小心翼翼的用蛮力挤压木头的声音一样。
沈至欢抬起手,陡然从里面打开窗户,清冷的目光垂下,与手还没放下的陆夜一下子四目相对。
陆夜显然愣了一下,他慢吞吞的收回手,道:“…你知道我来了啊?”
沈至欢心道得亏发现的是她,若是府里巡逻的人,那如今沈长安待在府里,陆夜绝不可能跑的掉。
沈至欢不着痕迹的放低了声音:“你又想干什么?”
陆夜原本什么也没想,他只是想像以前一样偷偷看看沈至欢而已,但是现在沈至欢这样问起,他便又明确了起来:“你要跟我走吗?”
沈至欢:“你是不是有病。”
陆夜伸手,探进窗户拉住了沈至欢的手臂:“周誉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他长的没有我好看,也没有我厉害,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你肯定是不喜欢他的,不然你又怎会跟沈长安回漠北。”
他盯着她的眼睛,在冷清的月色下神色倨傲,就像是自己给自己留得的一层体面一样:“虽然你骗了我,还跟别人好,但我原谅你了。我以前虽然也骗你了,但我已经认错很多回了,你还不原谅我吗?”
沈至欢:“……”
她抽回手,道:“你再不走我要叫人了。”
陆夜站着没动。
沈至欢道:“还是说你还想再试试自己能不能跑的掉,我哥哥若是知道你趁我失忆折辱于我,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陆夜这才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跟你有关系吗?”
陆夜道:“沈至欢,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
沈至欢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要叫人了。”
陆夜转过身,沈至欢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咕哝了一声:“那我就偏偏不如你所愿。”
陆夜的离开也是静悄悄的,沈至欢没有看清楚他是从哪走的,不过几瞬,她的面前便空荡荡的一片,夜晚的凉风一刻不停的灌进屋子里来。
第二天一早,沈至欢上了启程的马车,临走的时候,前来送行的人很多,也包括太子在内。
边境战事频发也不安全,但相比于她孤身一人待在上京城,那儿总算是有人照应。
除了上次的失忆,沈至欢几乎没有离开过上京城。
她掀开帷裳回头看走过的街道,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待在这里,但是时逢乱世,到底还会不会回来,又是另一个未知数。
沈至欢要去的地方位于苍连山右侧,那里正是大昌与南蛮北狄的交界处,这些北狄人依靠苍连山脚下丰美的水草,养育出了优良的战马,且他们的民族向来崇尚杀戮与征服,这些年来同大昌摩擦不断。
沈长安走在沈至欢马车的正前方,离沈至欢不过几丈远。
越往西,地域就越发显得宽阔。
大昌的疆土呈一个牛角形,人口多数集中在中部以及东部,越往西就越因为相对干燥的气候而人烟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