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能如此挥霍无度,就是因为他手里攥着几家父亲给他的铺子,无需如何经营,每月便有大把银钱入账,可现在祝辞一句话就将这些铺子收走,他日后若要用钱,去哪里取?!
“二哥这是存心断了我的银钱吗?”祝延压着怒气质问。
祝辞掀起眼皮,唇边笑意薄而淡:“若非如此,三弟怎能收心学习管家?先不说你母亲盼着你接手祝家的事务,就说今日早上发生的事情,若不收了二弟的铺子,恐怕日后还会发生更多次。”
“三弟,你说,是也不是?”
祝辞盯着祝延,如玉修长的手慢悠悠把玩着青瓷杯盏。
祝延脸色陡然一变。
他本以为那事情已经叫赵锡暗中处理了,根本没有人知道,可为何祝辞会得到消息?难道他在祝府各处皆有眼线?
一旁的祝老太太明显听不懂祝辞在说什么,疑惑地看向祝辞,“今日早上?今日早上发生了何事?”
祝辞没有回答,看着祝延微笑,“三弟,你说呢?”
前因后果一瞬间串联起来,祝延如同被当头一击,彻底明白了。
母亲原本想让他学习掌家,却被祝辞反将一军,祝辞凭着让他学习掌家的由头,要将他名下的铺子收了,可偏偏他的把柄还握在祝辞手里,说不出一个不字!
祝延气得咬牙切齿,然而只得挤出笑容,慢慢道:“没发生什么,那就劳烦二哥,辛苦帮我管着那些铺子了。”
祝辞散漫笑笑,略抬了抬手。随即,等候在外的丫鬟便端着点心和茶水鱼贯而入。同时,有丫鬟将契书端到了祝延面前,“三公子请。”
徐氏看着那些契书,终于反应过来,保养得没有一丝皱纹的美眸浮起愠怒,压都压不下去。
好啊,她本以为自己为延儿在祖母面前争到了机会,可谁能想到中了祝辞的计谋,祝辞若是将延儿手里的铺子收了,祝家的产业不就大半都到了祝辞手中?!
想到这里,徐氏更是气愤,无处可发泄,见丫鬟们陆续端上糕点,便将气撒到了旁边站着的柔兰身上,碍着祝老太太在场不好发作,压低声音,狠声命令道: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延哥儿那边要人伺候?”
柔兰垂着眼,轻吸了口气,道:“是。”
她慢慢走过去,到祝延身边,倒了杯茶递上,竭力让自己的手稳一些,“三公子请用茶。”
祝延刚刚在契书按了手印,心情极差,此时见柔兰过来端茶,递到面前的那双手肤如凝脂,白皙秀美,令人遐想。
祝延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忽然一把抓住柔兰的手臂,用力把她拽向自己,哼笑道:“你就是这样伺候人的?”
此时,其他丫鬟都备好茶水退了下去,因此满堂只剩下柔兰这边,祝延这句话一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祝辞搁下茶杯,抬眼看过去。
只是,视线落在柔兰身上的那一刹,他忽然顿了顿,目光凝住了。
她颈侧的肌肤上,有一小朵极似桃花的胎记。
祝辞看着柔兰,眸光微深。
他忽忆起,前不久,每日每夜总反复做的一个梦。
那梦旖旎,女子软着嗓子小声泣求,声如莺啼。他却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只记得她颈侧一朵桃花胎记,淡淡粉色,衬得肌肤欺霜赛雪的白,他吻了无数次。
而此时另一边,柔兰已有些慌了,她试着挣了挣,却挣不开,无措之下,眼眶有些泛红。
下一刻,身后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寒意。
“三弟,放手。”
祝延动作一僵,转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