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她听见了男人低低的一声闷哼,扣着她的手不自觉微松, 她趁着机会,立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柔兰心慌意乱, 一时间只顾着往后倒退。
但她腿早已软了, 被力道带着,便往后跌到地上。
所幸屋里何处都铺着一层绒毯, 摔在地上并不疼, 柔兰撑起身体,看着站在微弱光影里的男人。
祝辞半边脸被光线照亮,半边却隐没在黑暗里。
她看见他唇畔在光线中泛着微微湿润的光泽, 那是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他唇边沾染的血迹看起来令人心惊胆颤。
那抹极红的艳色在他脸上莫名衬出一种偏执的冷意,看一眼便起惧怕。
这样看着,二爷就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
不,不对。
她不该这么说。兴许从一开始,二爷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从前她很听话,他随和惯了,便从未对她露出过这样掌控欲极强的态度。
看着祝辞唇边的血迹,那是她咬的。她竟把二爷给咬了……
柔兰坐在绒毯上撑着身体,慢慢往后退了些,警惕却又害怕地瞧着他。
祝辞拭去唇边的血。他在那抹血腥气中尝到了微微的甜,这个认知居然让他从心底滋生出一抹病态的愉悦来,但这一点不知名的愉悦,很快就被她极防备的眼神看得瞬间消失。
他沉下神情。
“念念,你不愿意吗?”
柔兰摇着头,手一阵一阵的发麻,眼眶盈起水光,她没有说话,可明显的抗拒已经替她做出回答。
“二爷不是这样的……”
她怯而茫然地摇头,声音满是无助。
“不是这样的。”
祝辞走近她,半蹲下身,面上神情看不分明,“那念念觉得,我该是怎么样的人?”
他嗓音不紧不慢,一如从前,听不出此刻是什么情绪。
他一靠近,那抹独独属于他的,灼热的气息便靠近过来让人害怕。柔兰摇着头,说得断断续续,“二爷……二爷不强迫人。”声音颤如惶恐的小兽。
“这样么……”
祝辞像是被那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半晌,竟笑了声,只道:“可是,念念,你不该逃。”
他复又说:“你曾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他在提醒她的身份。
那日她被他收进屋里当丫鬟时,她就说过这样的话,她说今后都是二爷的人,任凭二爷处置。
这句话一出,她是生是死,都得掌握在他手里。
可她却从他身边跑了。
祝辞见面前的一张白皙小脸无措,泪珠子啪嗒一声滚下来,一副丝毫不想接近他的模样。
从前的小姑娘乖顺得像只驯服的猫,即便他试图触碰她,稍稍过分了些,可只要没有过分逾矩,她即便害怕也不会抗拒他,听话急了。
可现在彻底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