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见那道身影头也不回地迈进屋子,赴白眼观鼻鼻观心,赶忙应了声,便先带着文毓下去了。
屋子里四处都点着烛灯,暖黄的光晕明亮,拢着藤椅上的姑娘。
她睡着了,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柔软又乖顺,长发披在肩头,发尾被压在毯子下。
呼吸轻微而绵长,蜷长的眼睫在眼睛下方投射出影子,白皙脸颊睡得淡粉,巴掌脸还没他一只手大。
此刻的她看起来与他记忆中的她完全重合,他曾在梦中见过这个画面。
也是在他的屋子里,她卧在藤椅里睡得安稳。
她是信赖他的,因为若是不安,又怎会睡得这样安稳。
祝辞慢慢走过去,在灯烛的光线下,沉沉看着她。
他梦中的画面成真了。
想到这句话的一刻,祝辞的气息忽然一顿,像是从心底里,滋长出不可名状的喜悦。
这抹喜悦的情感慢慢萌发,即便他琐事加身,在外忙碌得抽不开身的疲惫,也被悄然无声地抚平了。
他曾经,还梦见过其他画面。
那画面相较此刻,更让他铭刻于心。
鸳鸯红被,合卺美酒。
她一身嫁衣,美得不可方物,坐在满室烛火中弯眸看他。
他听见她赧然地,磕磕绊绊地唤他,夫君。
所以这些都是能够成真的。
祝辞在熟睡的柔兰身边坐下,他没说话,静静地看了她好半晌。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因为她睡得太沉了始终没点反应,屋里过分安静,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像是想证明她还在,证明他方才所想的一切不是臆想。
柔兰睡的正香,隐约之中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温热的触感。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反应过来了。
是二爷回来了么。
“醒了。”低沉微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眼前还是朦胧着,困意弥漫,心中却清晰地浮现起不久前哥哥嘱咐自己的一句话。
哥哥郑重地嘱咐她说:“念念,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量降低祝辞的戒心,只有让他相信你离不开他了,不会再跑了,他才会放松警惕,这样你才有机会。”
她回来之后其实想了很久。
放松二爷的警惕,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是不是让二爷觉得她不再抗拒,喜欢上他了,他才会相信呢?
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柔兰身子直犯懒,她睡了一下午,现在连手指头都软绵绵的没力气,只想继续睡觉。
声音更是软得不像话。
她仍困乏地闭着眼睛,手却伸了过去,身体窝进他宽阔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