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祝衫忽然上前,一把抓住徐氏的衣襟,呼吸因怒气而粗重,质问道:“徐南燕,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大哥有别的心思?你当年原本想要嫁的不是我,是不是?”
屋门处的邬嬷嬷大骇,扑通一声跪下:“老爷,夫人这么多年为您做了这么多事情,您不能这样对夫人啊!”
徐氏却也不慌,冷冷直视祝衫:“现在说这些有用吗?祝衫,你的儿子还被关在牢里,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救他出来吧。”
祝衫几乎目眦欲裂,“你……”
“你要打我吗?你敢打我吗?”徐氏看着他,竟轻笑起来,“祝衫,你娶我的时候就说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祝家的夫人,无论我做什么,你都听我的。”
“怎么啊,现在要反悔了吗?”
祝衫盯着面前仍能看出当年风姿的女人,放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动手时,他却仿佛山巅倾倒,霎时间颓靡下去,似刹那间老了数十岁。
祝衫弯下背,笑声嘶哑,唤徐氏的名字:“徐南燕,是我瞎了眼。”
是他愚蠢,快二十年才看清这个女人。
原本以为娶回了个美娇娘,却原来是这样心怀不轨的毒妇。
此时,庭院外忽有小厮急匆匆进来,“老爷,有消息……”
只是那小厮莽撞跑进院子,看见眼前景象登时吓僵,剩下的话再说不下去。
祝衫没有开口。
徐氏看向那小厮,寒着脸道:“说话啊,什么消息?”
小厮战战兢兢地跪下,回禀道:“是二爷那边的人带来的话,那人说,说……”看了看徐氏,忙又低头,“二爷说,徐夫人若想救自己的儿子,今日申时,走石坡相见。”
这句话落下,在场的人皆是一僵。
走石坡。那是什么地方,他们不会不知道。
徐氏指甲寇丹陷进掌心,脸色难看,“祝辞……”
邬嬷嬷膝行几步,拉住徐氏的衣袖,哭劝道:“夫人,这明显是刻意的啊,走石坡埋着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尸骨,二爷这是不放过我们,您别……”
“赵玉槿在那儿我就怕她吗?”徐氏冷笑起来,“我倒要看看祝辞能搞出什么名堂,我是他亲婶母,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徐氏看向跪在地上的小厮,那小厮被看得毛骨悚然,忙不迭道:“知道了,奴才知道了……奴才这就去!”
说着,连滚带爬忙跑了。
不远处,身躯佝偻的中年男人依旧沉默不语。
徐氏看了他片刻,走过去,如从前一般手臂攀附上他肩膀,温言软语道:“老爷,这么多年,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我们的儿子啊……只要除去了祝辞,我们就什么障碍都没有了,三房对我们丝毫构不成威胁,到时候,祝家就只会在我们手里。”
祝衫慢慢抬起头,死盯住她,“你还看不清现在的状况?”
一直跪在后头的邬嬷嬷也膝行过来,哀声劝道:“夫人,您忘了吗,如今二爷是连太子都要退让几分的人物,我们……”
徐氏猛地打断她,“我的儿子已经在他的手上了!顶多他再杀了我罢了,再说,难道他敢?”
徐氏眼神阴沉,思索片刻,忽然又道:“去把这消息告诉老太太。”
祝衫陡然抬起头。
“徐南燕,你疯了是不是?!”祝衫瞪着她怒喝一声,“老太太已经这么大岁数了,平日又对我们延儿疼爱有加,你居然……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情?”
徐氏皱眉看回去,“不过是去一趟,也让老太太见见自己的大儿子,顶多坐马车辛苦了些,其他有什么要紧?她是祝辞的祖母,有她在,祝辞就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还有,借着这个机会,我也要让老太太好好看一看,她这个孙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顿了顿,徐氏质问道:“老爷,现在延儿在祝辞手上,性命岌岌可危,难道你不想救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