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柳氏欲开口了。
盛露嫣抢在她前面道:“爹爹,您误会了,妹妹没有欺负我。”
柳氏皱了皱眉,看向了站在面前的盛露嫣,这几年她越发看不透这个大姑娘了。从前大姑娘像个炮仗,一点就炸,做事也直来直往的,跟她那个娘一样。如今却变了性子,也不知是真的学乖了,还是故意而为之。不过,好在她身子比从前弱了不少,挡不了自己女儿的路。
“当真?”盛陵侯最疼的还是这个小女儿,心里出现了一丝迟疑。
盛露嫣看着父亲脸上的神色,心里冷了几分,道:“自然是真的。”
说完,转身握住了盛晨曦的手,亲热地说:“我与妹妹关系是极好的,况且妹妹自幼饱读诗书,怎么可能说脏话骂我呢?你说是吧,妹妹?”
看着盛露嫣脸上的假笑,盛晨曦觉得恶心死了,手也觉得被她碰脏了,她一把甩开了盛露嫣的手,怒道:“不用你假好心!”
“妹妹……你……”说着,盛露嫣又拿着素色帕子擦了擦眼睛,豆大的泪滴滚落,眼眶微红。这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盛晨曦不喜她这个模样,可盛陵侯作为父亲感受却不同。虽然不像小女儿一样疼爱,但毕竟是亲生的,也是喜欢的。他气得拍了一下桌子,怒斥:“你给老子跪下!”
盛晨曦越发生气了,心里憋屈得不行,她本想反驳,但看了柳氏一眼后,就放弃了,跪在了地上。
盛陵侯想到刚刚在门口的事情,问守在门边的婆子:“刚刚二姑娘说了什么?”
两个婆子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柳氏,道:“没说什么,是大姑娘挡在门口了,二姑娘让她让开,她没让。”
话里话外,变成了盛露嫣的错。
“还有呢?”
盛陵侯盯着这两个婆子看了看,看的两个人身子都抖了,但也没人改口。
这时,柳氏开口了:“侯爷,这怕是个误会。刚刚大姑娘不也说了么,曦儿没骂她。咱们曦儿三岁便开始读书,最重礼仪,怎会骂人呢?更何况,这还是她的嫡亲姐姐。”
盛陵侯哪里还不明白,最好的法子,便是息事宁人。可,长女就得受委屈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在犹豫。
柳氏看着盛陵侯的神色便知结局如何了。她看了一眼站在厅堂里的大姑娘,心想,这大姑娘还是嫩了些。
盛露嫣似是没察觉到柳氏的视线,拿起来帕子放在唇边,轻轻咳了起来。
“咳咳!”
盛陵侯看向了长女,只见长女目光脆弱,秀眉微蹙,脸色苍白。他想到了这几年太医为长女诊的脉,长女一场风寒过后伤了根本,身子亏了,怕是没几年好活。他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倾斜了。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咳了?”春桃语气里带了哭腔。
“到底说了什么!”盛陵侯再次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婆子。
婆子仍旧没敢开口,盛陵侯看向了春桃:“你说!”
“刚刚——”
“春桃!闭嘴!”盛露嫣柔声制止。
盛陵侯愈发心疼长女了,道:“说!”
春桃看着跪在地上的盛晨曦,道:“二姑娘骂我们姑娘是狗,说好狗不挡道。”
盛陵侯虽然刚刚骂过寻厉是狗,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容许自己的小女儿用这个词骂长女。
“你给老子滚到祠堂去,反省三日!”
柳氏淡定不了了,立马道:“侯爷,今日天寒——”
盛陵侯看了眼柳氏,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个婆子:“来人,把这两个不听主子话的婆子发卖了!”
事情不大,但他今日刚被寻厉在朝堂上怼了两句,心情不好。家中卑贱的奴仆竟然也敢欺瞒他,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就连向来温婉的妻子,在这一刻他都觉得没那么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