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们所说,他们之所以会做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当时堤坝修的并不牢靠,去年就开始塌了。上报后无人问,便被他们偷偷运回去盖房子、垒鸡圈猪圈了。为了防止别人发现,还在外墙上刷了一层泥浆。那日便是因为这个,所以当他们想要进村子时遭到了村民们的强烈阻止。
“到底堤坝是自己塌的,还是你们人为的?”寻厉冷冷地问道。
寻厉给人的压迫感十足,村长吓得瑟瑟发抖:“真……真的是自己塌的,不……不是我们干的。”
寻厉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跪在地上的村长。
片刻后,村长顶不住压力,招了:“是我们弄的,但它本来就松动了,早晚要塌,也怪不得我们。”
说完,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巴巴地求饶:“大人,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邹子川就是看不得人这个模样,道:“想必你在当地也生活了几十年了,洪涝更是见过很多次,这堤坝能随意搬运吗?若拆了堤坝,最终害的人还不是你们自己?”
贪官污吏就已经很让人恨了,没想到当地的百姓也不争气,竟然把堤坝上的材料搬回了家。
事情既然败露了,村长也别无他法,道:“我打小就生在沿河村,正是因为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才干了这样的事。朝廷隔个几年就来修筑堤坝,可哪一回有用?每次洪水来了还是挡不住。那些堤坝也都被冲走了。与其随着水冲走了,还不如搬过来盖房子,至少能保住自家的房子。”
邹子川道:“这就是其他村子受了灾而你们村子受灾较轻的原因吧?”
村长不吱声。
“不管有没有用,这些都不是你们随意搬走堤坝上砖石的借口。若堤坝在,洪水来了尚且能有一道防线,堤坝不在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自己。你以为凭借着这些材料,你们就能保住自己的房子吗?你应该庆幸今年的洪水不是很严重!”
村长被说的一张老脸通红,“其实,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样的,只是听信了旁人的话才干的。”
寻厉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谁?”
村长看着寻厉,道:“俺们村东头的高婆子。”
听到这个名字邹子川微微一怔,看向了寻厉。
“她是从大地方来的,她说就算是搬走了也不会有人问,朝廷还会来修的,俺们想着就信了。想着反正也挡不住洪水,不如搬回家……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们吧。”
“高婆子是何人,仔细说来。”
接着,村长就把高婆子是从哪里来的,何时来到了他们村子,家里有几口人说得清清楚楚的。然而遗憾的是,他并不知高婆子如今在何处。
“那日她说要给儿子看病就趁乱离开了,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随后,寻厉写了一封信递给了邹子川。
“把他们交给许大人处置吧。”
“是,大人。”
“大人,我以后真的不敢了,您饶了我吧,求求您了……”村长吓得磕头求饶,“真要罚的话就罚我一个人好了,是我让他们干的。”
“行了,别磕头了。这件事不归我们大人管,今儿是你运气好,我们大人给你写了信求情。还不快点谢谢我们大人。”
村长先是一怔,很快又给寻厉磕了几个头:“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当晚,寻厉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件。
看着信上的内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寻厉脸上露出来一抹愠色。
原来他的夫人不是病了,而是被人下了毒。
而那下毒之人,便是如今的盛陵侯夫人。短短几年内,夫人一共被人下了三次毒。前两次都被夫人识破了,并且告知盛陵侯,结果盛陵侯并未相信夫人的话。第三次便是现在这一次了,夫人似乎并未识破,一直病着,且病情越来越重。
若真是如此,夫人去找那稳婆就合情合理了,她定是想查当年的事情,只是不知当年又有何事。
寻厉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立马送去了京城。
他身边除了护京卫的这些下属,还有一些自己培养的人。这件事情是私事,让他们查最合适不过了。
写完信,寻厉靠在了椅背上,闭上眼静静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