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见她实在纠结,便忍不住道:“这事儿不急,总归咱一时半会儿也不开门。”
其实他心中已有猜测,但是对方大半夜搞破坏,显然就是为了让他无凭无据,无法奈何。
况且他猜测之人与衙门有些关系,就算报官,想来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说起这个,周梨花便又忍不住问:“对了,咱家铺子都已经建好了,为何一直不开门?”
说到这事儿,赵归声音便沉了沉:“前日去衙门递了购买铁料的批条,还未有回应。”
周梨花道:“那可如何是好?我先前听说西街铁铺的与衙门的大官是亲戚,若是衙门故意卡着咱的批条,咱是不是就进不了铁料了?”
若是进不了铁料又如何开业?
为了建铺子家里花了不少钱,就这般打了水漂不成?
想到此她心中不免十分担忧起来,不过想着赵归应当也为这事儿着急,便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柔声劝道:“咱若是斗不过他,大不了就不做打铁生意了,铺子如今建起来,也不是不能做别的,你也别忧心。”
赵归顿了顿,将小妇人夹的菜送进嘴里吃了,目光一顿,问她:“今日可擦药了?”
周梨花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见赵归没有半点不自在,暗叹这人当真是个脸皮厚的,半点不知道羞耻。
被那目光顶了会儿,她只得无奈道:“吃着饭呢,提这事儿作甚?擦、擦了。”
毕竟花钱买的药,不用岂不浪费。
赵归又问:“内服的药呢?”
她轻咳一声,不自在地回答:“还未来得及,等下便去煎。”
赵归几口吃完了饭,起身。
见他往门口走,她忙问:“你出去做什么?”
赵归道:“讨债。”
说完便出了门。
周梨花也想起,他说要债是西街铁铺欠他们的十六两,到现在还未还。
她原本便一直记挂着这个,不过考虑到对方花了大价钱在他家买了不少铁料,大抵手上也没多少钱,总不能逼着人家,便没有过问过。
这边赵归到了西街铁铺,此时正是下午街上人少的时候,西街铁铺也只有一个客人还在候着。
赵归进了门,孙老大一见他便警惕地问:“你有事?”
孙老四扛着铁棍站到他哥身后。
赵归视线扫过孙老四,落到明显是主心骨的孙老大身上,沉声道:“我家昨日门被人砸了。”
孙老大顿时大声道:“你家门被砸了与我何干,想来是你自己缺德事做多了,叫流氓混混给盯上了。”
赵归浓眉微压,原本他只是怀疑,现下已确定始作俑者当真是这俩兄弟。
他不过是随意试探,对方便露了马脚。
但就算如此,他到底还是没有证据,不能拿这兄弟俩如何。
当下话音一转道:“我并未说是你找人砸的,只是……我现在缺钱买门,你欠我的十六两银子该还了。”
孙老大不是个傻的。
一扇门外加个破匾额能值多少钱?赵归先前不来要钱,偏偏今日来,必然是已经怀疑昨日之事是他使人做的。
但是他心知对方没有证据,自然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