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
陈云彻和陈云泽两兄弟达成了某种交易,当着古音的面,古音想问,她不希望陈云泽为了她牺牲什么,她还不起,他要的东西,她也给不起。
然而没有时间了,先是侍女突如其来的尖叫,然后是陈夫人,陈夫人估计是听到这里的动静跑过来了,一眼就看到了陈云彻一身的血迹,吓得失声大叫。
“啊!彻儿!娘的彻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啊,哪里受伤了,快给娘看看啊,天哪,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啊!快去找大夫啊!究竟是谁!是谁竟然敢动我的儿子!”
陈夫人平日里好装模作样的演戏,但对这个儿子绝对是一片真心发自肺腑,抱着陈云彻就是一阵乱翻,急的泪如雨下,这次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老爷!你快来啊,快来看看彻儿怎么了,他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我就彻儿一个儿子,他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这完全是没了章法,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陈云泽就站在旁边,她却说只有一个儿子,这分明就是从未把他放在眼里过,古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陈云泽,陈云泽半点触动都没有,看样子早就习惯了这种忽视。
陈县令就跟在她身后过来的,同时过来的还有兰朔和陆云起,他刚刚看到陈云彻到处都是血也吓了一跳,自然也担心儿子,但更担心的是,他是怎么伤的,难不成是府上有刺客?他今日宴请兰朔,若是府上有刺客,兰朔怀疑是他安排的怎么办?他今日和兰朔相谈甚欢,古音再稍稍使点劲,必定能把他拿下,这种重要的时候,可别给他出什么幺蛾子!
为了在兰朔面前表现自己的父爱,陈县令也跑了过去和陈夫人一起查看陈云彻的伤势。他比陈夫人冷静,看陈云彻还活蹦乱跳的站在那里就知道人肯定没事。
“伤哪了?”他轻声问。
陈云彻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看到他手上的伤口,陈夫人倒吸一口冷气,眼泪流的更凶了,抱着陈云彻呼天喊地:“哎呀,我的儿啊,是哪个天杀的干的,你的手,这么深的伤口肯定很疼吧!”
“疼,娘我都快疼死了!”陈云彻就跟看到靠山的小孩一样,可劲儿的委屈。
陈夫人更加心疼了,捧着他的手一点力都不敢使:“大夫马上就来哈,马上就来,你再忍一会,一会就好!”
“让他快点,别等他到了我手都废了!”陈云彻大喊。
“不会的不会的!”陈夫人安慰着儿子,突然看到一旁站着的陈云泽和古音,眼神一下就凶狠起来:“彻儿,告诉娘,是不是他们两个干的,把你的手伤成这个样子,你告诉娘,娘给你做主!”
古音脸上没变化,心却提了起来,她始终认为她在这件事上没有错,就算陈夫人要杀了她也一样,况且她现在又陈县令保着,事情未成,陈县令不可能会动她,但是陈云泽就不一定了,陈夫人看他不顺眼,正愁没理由对付他。
她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主动认下来:“我——”
“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这院子太黑了,我刚刚不小心被绊了一跤,肯定是收拾的奴才不认真,那么大的树枝都没看到,把我手划成这样,爹你可一定要重重处罚他们。”
陈云彻突然的抢白让古音愣住了,霎时间就明白过来是陈云泽和他的交易,她看到陈云泽重重的舒了口气,心中越发不是滋味,陈云彻突然改口,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
陈夫人不相信,俯身去找:“这哪有树枝,在哪呢,彻儿你别怕他们,爹和娘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哎呀娘,那树枝划伤了我还不得早就被我给毁了,我骗你这干嘛,额,那个爹你们也是,该干嘛干嘛去,我先回去等大夫了,嘶,疼死了!”
陈云彻表现的太正常了,可这份正常出现在他身上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若是以前,就算划破个口子也至少得大哭大闹个几天,搞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直到在他爹或者他娘那讨到什么好处才肯罢休,今日竟什么都没要,连那传说中惫懒的奴才都没收拾,就这么过去了。
陈县令知道肯定有蹊跷,但他现在正需要这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叫兰朔他们看了笑话。
于是拍了拍陈云彻的肩膀,一脸慈爱的说:“无事的话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好好养伤,最近也别出门了,你闻闻你这一身的酒气,免得你娘担心。你一直想要的那个玉坠子,明日我让暖玉阁给你送过来。”
“真的吗?”陈云彻一下就亢奋了:“好嘞!谢谢爹!”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今日虽没尝着美人滋味,但有陈云泽许的好处,还能让他爹大方一回,这手!伤的值了!
他兴高采烈的回自己院子,路过古音身边的时候,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古音说了句话。
“你给本少爷等着!”
古音知道,陈云彻是盯上她了,这一次有陈云泽护着,那下一次呢,不是每次都能让她侥幸逃脱的。
那一个瞬间,她突然就觉得累了,陈县令正满怀热情的邀兰朔回小楼里继续饮酒,陈云泽跟在他身边,眼睛却一直往她身上瞟,有些担忧。
“大人”她走到兰朔跟前:“大人,奴婢身体有些不适,怕扰了两位大人的雅兴,奴婢想先告退了。”
陈县令觉得她不懂事,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好在事情都嘱托了,她要走倒也没什么。
兰朔感觉到了她状态不对,联想刚刚看到的,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因此放过了她还关心的询问了一句:“有没有大碍,用不用让大夫瞧瞧?”
古音受宠若惊,赶忙摇头:“不用了,奴婢就是吹了风有些头疼,到马车里休息片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