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都走光了,他才一蹦三尺高,一把将长安抱了起来,重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乐得抱着他在原地转了个圈:“三大部落的领地,我们差不多有了一条河!自北往南而下,南边少了北边的呼应,唾手可得了,等我们彻底拿下了东边,便往西一路行军,我要征服整个大陆,你说……”
华沂的话音顿了一下,摸到了长安怀里的一包东西,他顺手掏了出来,肉香便从叶子里扩散了出来:“……这是什么?”
长安只好傻笑以对。
然而福祸相依,这天夜里,过得颇不平静。
华沂明着不想处罚布冬家的小崽子,正打着太极,便被战报打断了,他们那八百个心眼的王立刻就坡下驴,将布冬小儿子的惩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罚了他赔偿钱财,三日内交齐。
什么时候人命债有拿钱还的道理了?
卡佐回去以后越想越气,简直连觉也睡不着了,连夜不顾阿叶的阻拦,将他曾经还没有加入巨山部落的时候,那些黑鹰部落的旧班底召唤了来,一群人合计一番,又喝了几口酒,便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等华沂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天亮了——有人来报,卡佐带着他的兄弟们,将布冬的小儿子极其家人侍卫奴隶总共十三个人,全部打死在了布冬家里。
68、卷四
长安略微有些低烧,华沂头天晚上得意得有点忘形,两人到最后在床上闹得过分了。
华沂俯□,用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他的温度,对跪在一边瑟瑟发抖多的奴隶说道:“去给我端一碗水来,不凉不热的。”
奴隶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听见这样的消息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惊惧,唯恐出什么大事,然而又不敢问,只得沉默而飞快地走了出去,替华沂端进了一碗水,双手举过头顶。
华沂看也没看他,伸手接过,轻柔地抬起了长安的上半身,抱在怀里,轻轻地摇了摇他,柔声道:“长安,醒醒,起来喝点水。”
长安的眼皮有些发沉,勉强睁开了,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就扭头不要了。
华沂将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地抚摸了一阵子,说道:“今日不要出门了,跟他们说你病了,好好在家里躺着。”
长安的体质有时候像个幼儿,半夜会无缘无故地低烧,但是大多数天亮睡醒了也就退了,通常不耽误白天做事,华沂也早就习惯了。
忽然听见这么一出,长安已经合上了的眼睛立刻又睁开了,神色看起来也像是清明了些,问道:“出事了?”
华沂神色不动道:“小事,你不好出面,稍微躲一躲他们。”
说完,他披上衣服起来,平静地对跪在一边不敢大声出气的奴隶说道:“去把今天温着的药端过来给他——然后叫人将卡佐长老跟布冬城主的家围起来,让巡夜的城防绕路,就说布冬城主的小儿子突发急症,送到了阿叶医师那里,会传人,不怕染病的尽管去探头探脑。”
奴隶吃了一惊,略有些惊惧地抬头看向华沂。
“告诉索莱木,他知道怎么处理。”华沂压住奴隶的肩膀,忽然又笑了起来,“你慌什么?快去吧。”
华沂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忽然鬼使神差地一回头,却发现原本迷迷糊糊的长安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正一声不响地靠在枕上,神色不明地望着他。
华沂顿了一下,抬手挥退了奴隶,走回床边,将长安的被角压好,微微俯□,问道:“你起来做什么?”
长安犹豫了片刻,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卡佐出了什么事?”
华沂一时没吭声,长安却垂下眼,不去看他,过了一会,径自说道:“从巨山部落的地火逃出来,一路躲着山崩地裂到了东海,在山洞里便死了半数的人,卡佐一直没少出过力,你……你是不拿他当兄弟了么?”
华沂听了心里一动,心道谁说他不懂人情,长安一天到晚板着一张和城规一样的脸,仿佛不知通融为何物,人情却总是在他心里头搁着。
只是有多大的心,搁得住这许多平素不往来,只默默存在心里的情份呢?
华沂抬手拢住长安的下巴,手指仿佛爱不释手一般在他嘴唇上轻轻摩挲了片刻,继而哄道:“怎么不当兄弟,只是布冬也是我的兄弟,眼下卡佐与他起了冲突,闯了祸,我不能慌,得尽可能地替他们兜着,才好私下里调节,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