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不为了旁人,她也得为了自己的儿女着想。
嫁给太子,于旁人而言是福,可于他们赵家而言,却是祸!这次也幸好赵锦绣警惕,要不然……还不知道得闹出什么事。
赵锦绣当然相信她有这个本事,闻言也只是答应一声,同人拜别后便由明初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府外驶去。
徐氏目送马车离开,这才收回目光,“走吧。”
身边妇人扶着她朝府内走,路上不禁感叹道:“大小姐这些年当真是长大了不少。”
“没了依靠和庇佑才会想着长大,若大哥大嫂还在,她又何须如此?”徐氏说完又叹了口气,庄氏在的时候,没少帮她,她也不是不记恩的人。
路过西院的时候,想到赵妃如,又想到三房那位,徐氏不禁又皱了眉,声音也淡了下去,“回头遣人把事同三房说一声。”
妇人应是,又担忧问,“三夫人若是不同意该怎么办?”
“又不是她肚子里托生出来的,她岂会不同意?”徐氏嘲道,“她可不敢让如姐儿嫁得太好。”
她不喜欢如今这位三夫人,说起话来自然也没个遮掩,只想到赵妃如,也没什么好脸色的提点一句,“如姐儿长大了,心思也多了,日后少让微儿同她来往。”
妇人听她语气便知她这是气二小姐把三小姐当靶子使,忙应一声。
……
等消息传到赵妃如耳中时,已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
传话的是她继母身边得脸的婆子,姓冯,三房的人都得称她一声“冯妈妈”。
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欢这位先三夫人留下来的女儿,冯妈妈自然对她也没多少客气,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夫人那边传了话过来,说是您和三小姐染了风寒,几日后宫里的花宴去不得了。”
赵妃如早在昨日便已想明白了,此时便也只是温温和和地应了一声。
像是一拳头砸进了棉花里,冯妈妈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可看着赵妃如那张温和的脸,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冷着脸走了。
“呸!”
人一走,净月就朝冯妈妈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声,“老虔婆!”
“好了。”
赵妃如语气淡淡的,“回头让人听见又该起事端了。”她说着又重新坐回到了圆凳上,无视净月的义愤填膺,继续握着还未绣完的绣绷慢慢绣着,帕子是双面绣,无论正反都巧夺天工,知道自己的骑射书法比不过赵锦绣,她便把心思都花在了女红上,近十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如今满金陵提起女红,谁不夸她?
只不过今日她委实没什么心情,只绣了两针便又放回到了膝盖上。
“赵锦绣走了?”她问。
“走了快有两刻钟了,这会……”净月想了下,“应该已经出城了。”
赵妃如便没再说话。
她只是看着菱花窗外的景致,春日少见的明媚天气,蓝天白云,风都透着几分暖,院子里一株木槿树枝繁叶茂开得正好,她就这样看着,想到赵锦绣那一笔家字,须臾,轻声吐道:“我终究不如她。”
净月不肯她这样贬低自己,跺脚喊道:“小姐!”
赵妃如笑了起来。
她平日总是清清浅浅一抹达不到眼底的笑,这会倒是笑得清朗明媚,“她有她的好,我也有我的。”她握起膝盖上的绣绷,再看向上头的花样,长吐一口气后同净月说道:“替我分线吧。”
赵锦绣离开金陵的时候还是三月上旬,如今却是快三月末了。
雍州位于甘肃,北地的气候要比南方干燥许多,温差也大,早晚凉快,中午晒热,明初在金陵待了十年有些受不住,赵锦绣倒是还好,甚至还颇为怀念这样的温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