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华?”11235连头也没抬,满嘴都是饭粒,含含糊糊地说,“他是傻bi头头。”
男人皱皱眉。
11235瞥了他一眼,又给自己的空碗里盛了一碗饭,十分不客气地扫dàng了整张桌子的菜,碗里都冒尖了,然后又一头扎进去,好像要把自己淹死在饭里一样,就是这样,也没耽误他那张鸟嘴说话:“我告诉你啊姓费的,你掏钱养着我,让我给你杀人,行,没问题,咱就是gān这个的,但是你没掏钱让我抓人、让我说好听的吧?”
男人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就算是一头白眼láng,这么多年好吃好喝地喂着,不指望它有多忠心,起码也该混个脸熟,不咬人了吧?
“吃完了。”只见11235站起来抹抹嘴,十分没有诚意地说,“谢谢啊,走了。”
“慢着。”男人从外衣兜里摸出一张纸牌模样的东西,背面朝上,擦着桌子,飞到11235的手上,有些无奈地说,“那你就把活gān好了吧。”
11235chui了声口哨,把纸牌拎到眼前一扫,有些疑惑:“这个人还用得着我?你们家小谁还能不把事办利索了?”
男人十指jiāo叉,胳膊肘抵在桌子上,低低地说:“以防万一。”
11235就又看了一眼纸牌上的名字照片和编号,满面堆笑地评价说:“别说,您老跟您家小谁,真这个。”
他做了一个十分下流的手势,还生怕对方看不懂似的,特意解释说:“真是狗娘养的。”
然后他有恃无恐地在门口拎起他那有琴有枪的大包,还摇头晃脑十分喜庆地说:“想不到这也遗传,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太奇妙了。”
白发男人脸色铁青,手都哆嗦起来,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很多年以前他被11235这货气得几乎心肌梗塞的时候,就无数次地立誓,将来有更得力的人手,第一时间要把这个东西给弄死。
十多年了,11235照样活蹦乱跳,倒是他自己……
男人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开始冒出老年斑的手背,手指还是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从兜里掏出一小瓶药,吞了一小把药片,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次,这才稳定下来。
他感觉自己已经老了,郑清华能把人变成怪物,可他不能把老人变成年轻人。
时间才是这个世界上永恒的法则。
苏轻对着脚底下的小箱子发了半天的呆,里面是各种各样让人眼花缭乱的仪器,有传说中最jg准最先进的能量探测器,各种针对异常能量的防护器,可他们的标签都打了个“许如崇”的时候,就非常值得推敲了。
归零队简直是让狐狸守ji窝,雇猫看鱼塘。
他一个人坐在监控室里,手边的烟灰缸里面的烟蒂已经塞不下掉出来了,这屋里一推门能把人呛一个跟头,被他污染得云山雾绕得好像南天门。薛小璐当中进来过一次找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呛得捂着眼睛泪奔出去了。
苏轻像是无知无觉地毒害着他的肺,心里想着,许如崇这个人,在整件事里扮演的究竟是个什么角色呢?
事情的起因是一桩案子----这个他已经考虑过了,古怪的地方很多,而最最古怪的,就是它简直像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发现人是许如崇。然后对方留下的线索不多也不少,刚好把他们的思路往“类体外能量晶”和“双核实验”上引。
这个世界上和双核有关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苏轻本人,另一个就是这个独一无二的双核的制造者----程未止,而对方又不失时机地用程歌的一张画把他的注意力引到了程未止那里。
程未止是个搞学问的,智商很高,心眼却不多,很容易就会被苏轻套出那些他想要听的话。
兜兜转转----就好像有什么人让许如崇去误导自己,最后又一步一步地推着许如崇,让他引火烧身一样。
许如崇有问题,这是肯定的,不然程教授不会替他瞒着,他也不会留下一张语焉不详的纸条走人,而程教授替他隐瞒,肯定是觉得他的问题不大严重。
况且许如崇潜伏了那么多年,突然这样毫无意义地跳出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还是……乌托邦里有人想除掉许如崇?
苏轻掐了烟,他的指尖已经开始有些泛huáng了,面无表情地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的小箱子,心里想着,这里面要是给放一颗微型炸弹,打死他也看不出来,到时候“轰隆”一声,批发就变零售了,多gān净?
许如崇想把自己怎么着,实在没必要搞得像“月上柳梢头,人约huáng昏后”一样地留个字条,不是纯属脱了裤子放屁么?他拎起椅子背上的大衣,点了点内袋里的一把刀片,把衣服随手披在身上,低头又叼了根烟出来,另一只手缩在兜里,低着头眯着眼出去了。
“郑清华?”11235连头也没抬,满嘴都是饭粒,含含糊糊地说,“他是傻bi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