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一缩肩,随后跳了起来,一把勾住一棵树垂下来的枝条。胡不归过来找他的时候,就看见他像人猿泰山一样地把自己晃悠了出去,落地时往前冲了足有十多米,正好落在肥兔子面前,那大兔子没刹住车,一头撞在了苏轻的腿上,晕菜了。
苏轻揪着兔子的耳朵把它给抓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小腿----这大屁股兔子,撞得人还挺疼,肯定青了。
胡不归在不远处看着他,露出一点笑容,整张脸都显得柔和起来:“身手不错。”
苏轻不知为什么,一抬头看见他,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gān笑了一声,挠了挠耳朵,然后又揪着兔子的耳朵晃悠着它沉甸甸的身体,借以微微低下头:“一般一般。”
胡不归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对他招招手:“东西够多了,他们那边好像还弄来了几条鱼,回去吧。”
苏轻应了一声,一迈步,就“嘶”了一声,皱了皱眉。
胡不归立刻问:“怎么了?”
“没事,被兔子撞了一……”
苏轻这句话还没说完,胡不归就走过来,蹲下轻手轻脚地挽起他的裤腿,苏轻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块石头,连话都僵在嘴边了,呆呆地看着胡不归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指,在他脚踝上面一点的地方轻轻地揉了揉,抬起头问:“是有点青了,你动一下我看看,别扭了。”
不知道是不是抬头的原因,苏轻触碰到胡不归那双显得特别柔和的眼神,心里悠忽颤了一下,像是被人用棉花球远远地丢了一下砸中了似的,软绵绵地不着力,不疼也不痒,波纹却一圈一圈地dàng漾了出去。
苏轻脑子很混乱地飞快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说:“不疼。”
胡不归还以为他这是不喜欢别人碰,就慢慢地垂下眼,站了起来,两人沉默了一会,气氛有些尴尬起来,过了好一会,胡不归才说:“我昨天在悬崖上说的话,你要是不爱听,当没听见也行。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苏轻就觉得更过意不去了,于是一冲动,很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句:“我听见了。”
胡不归就抬起眼看着他,一双眼睛黑黑沉沉的,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来,好像很紧张,自动要握成一个拳头似的。
苏轻张张嘴,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偏偏这位御用外jiāo官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莫名其妙地哑口无言起来。
这时,他手里一沉,苏轻一怔,发现原来是肥兔子醒了,正扑腾着悬空的四肢玩命挣扎,他下意识地劈手成刀,一个手刀下去,兔子又不动了,这回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直接被他拍死了。
“我听见了,那个……谢谢你。”
胡不归于是也跟着他沉默了,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也想不出该怎么回应这句话,苏轻就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胡不归的表情空白之余有些纠结,好半天,才闷声闷气地说:“不用客气。”
一阵小寒风飘过,估计要是肥兔兄泉下有知,也会跟着抽一下的。
晚上的篝火晚会倒是十分有滋有味,st培训班虽然不管饭,但还是没有抠门到家----起码给他们提供了调料,当然,作为回报,他们也派了钟石梁来蹭饭。
烧烤是个考验耐心的活,尤其在半熟不熟,香味开始四散的时候,胡不归一门心思地蹲在火堆前,极专注地烤着开始慢慢冒出油来的兔子,其他几个人不管男女,都一脸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围着他蹲成一圈,随时准备扑上来开抢。
就在胡队一声“好了”话音才落,一群人就同时扑上来,七手八脚地抢成一团。胡不归迅捷地从包围圈里撤出来,拎了两条兔腿,自然而然地把烤得最好的那条递给左手边的苏轻:“你尝尝。”
薛小璐蹭得鼻尖都黑了,也不忘睁着一双随时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的眼睛,大声起哄说:“胡队,我怎么没有!”
陆青柏说:“哼哼哼,薛小璐同志,等你挖出来的菜都不那么营养不良的时候再说这话----胡队,我怎么没有?”
胡不归看了他一眼,又坦率又正直地说:“不想给你。”
苏轻飞快地从树后蹿了出去,手里攥着几颗小石子,可惜这东西和刀片不一样,形状不规则,不大好把握出力角度,虽然他的动作都很帅,十分像是拍武侠剧外景,但是成果不怎么样,全部放空了,还有一颗石子弹到了树上,又嘣了回来,鉴于他手劲没把握好,那玩意简直像子弹一样,呼啸着往他的肩膀上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