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沉默了片刻,常逗看着熊将军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技术部的报告----要不是上面触目惊心的数据,他几乎怀疑熊将军是开玩笑调戏大众的,于是问:“将军,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熊将军叹了口气:“唉,我‘看起来’再着急能有什么用呢?越是火烧眉毛的事情,越要慢慢说才对嘛。”
胡不归看了他一眼,合上技术部报告:“常逗,技术那边你稍微辛苦一点,继续监控,同时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出一份解决方案。”
常逗这个人,该靠谱的地方还是靠谱的,应了一声,就站起来火速跑了。胡不归顿了顿,继续说:“大家分头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去现场,陆医生也随行。这件事蹊跷,所有人保证各条通讯线路畅通。”
熊将军没说什么,应付突发事件,胡不归是熟练工,该准备什么东西,如何分工,他闭着眼睛也能发号施令,直到等众人都散了,胡不归站起来对他说:“总部您还是继续……”
熊将军这才放下茶杯:“你等一下,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胡不归脚步顿住,熊将军挥了挥手,旁边的几个警卫员也都退出去了,他点点头,对胡不归说:“坐。”
胡不归就坐在熊将军对面,等着他发话。
熊将军却半天没说一个字,只是微微放松了后背,靠在了小沙发靠背上,从洗得有些发白的军装上衣里掏出一盒烟,叼了一根垂下眼点着,火苗跳动的影子打在他的脸上,他的鼻梁依旧挺直,可两颊处却已经露出一些隐隐约约的老年斑,与眼角额头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混在一起,一丝一毫都在昭示着他已经老去的这个事实。
有那么一瞬间,胡不归觉得他常年挂在脸上、就像长在了那里一样的笑容消失了,然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熊将军依然是那个熊将军,连眼角纹路弯起的弧度都没有改变过。
好半天,熊将军才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来,低声说:“不妨给你提前打个预防针,我对这回的事,感觉不大好。”
胡不归的眉梢轻轻地挑动了一下。
熊将军说:“小胡,你明白什么叫随时做好最坏的准备么?”
胡不归顿了顿,才问:“您这个‘最坏’是坏到什么程度呢?”
熊将军抬起眼看着他:“就是许如崇和你隐晦地提起的那些。”
胡不归才要说话,熊将军却抬手止住了他:“你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有数,这个我知道,但是有些事,即使有数你也不一定能做得到----很多年以前我就开始准备建立起归零队这个团队,可是难,找到合适的人难,合适的人足够的忠诚,也难。直到现在,它恐怕才刚刚成型,没来得及稳定,就要被推到最前线去。”
不知为什么,胡不归隐隐地从熊将军的话音里听出了一丝不祥的味道。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好半晌,熊将军才抬起头来,胡不归一言不发地等着聆听他的高论。可熊将军变脸却像翻书一样,眼珠一转,表情立刻显出几分猥琐来:“对了,你跟苏轻的关系,现在怎么样?”
胡不归表情跟着空白了一下。
熊将军就哈哈大笑起来:“哎呀,我了解我了解,大家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我也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满脸褶子赛ju花的。”
于是胡不归的表情已经不是空白了,他皱皱眉,仔细盯着熊将军笑得舒展开的眉眼,心里觉得很不对劲----虽然熊将军一直是个老不正经的,但还是停留在衣冠禽shou的水平上,说话也基本上保持着其人五人六的一贯作风,很少口无遮拦地用这么不着调的词说笑话。
可是他从熊将军这个老而不死已成jg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端倪来,还没等他问出口,熊将军就挥挥手:“去吧去吧,忙你的事去。我看苏轻是个挺好的孩子,就是想得多,有时候容易钻牛角尖,不过比我年轻的时候是靠谱多了。”
胡不归:“……”
感觉这句话实在算不上是对苏轻的夸奖。
熊将军垂下眼,盯着慢慢烧短的烟:“你想得比他远,不过他看得比你透,也许有一天……”
有一天什么,熊将军没有说出口,只是再次挥了挥手,让胡不归出去了。
他们很快到了能量聚集现场,肉眼看不出这片区域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屏幕上却显示出巨大的能量像是源源不断地被卷进一个漩涡一样,吸入的能量越来越大,而那漩涡也就像个黑dong似的,越膨胀越大。
其他人沉默了片刻,常逗看着熊将军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技术部的报告----要不是上面触目惊心的数据,他几乎怀疑熊将军是开玩笑调戏大众的,于是问:“将军,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